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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兵力懸殊,最後敗的肯定是南晉而非氐秦。
可是若能一舉擊破由苻堅親自指揮的大軍,苻堅將威名盡喪,諸族必然四分五裂,氐秦帝國亦告完蛋。
所以謝玄此著,確是非常厲害。
眾人紛紛稱善,因謝玄的奇謀妙計,使士氣大振,且進一步明白必要一舉擊垮梁成軍的決定性。
謝石捋須笑道:“聽說苻堅從未試過親臨前線指揮大規模的決戰,今趟首次以身犯險,大概也該是他最後一次以身犯險哩!”
眾人轟然鬨笑,本是拉緊的氣氛完全放鬆下來。
劉裕暗忖謝玄此著還可稱是一石二鳥,因苻堅性格主觀,事事一意孤行,反之其弟苻融卻是精明厲害,且久經戰陣,現在苻融的指揮權落入苻堅手上,對己方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謝琰首次發言,道:“敵人渡淮的先鋒軍約三十萬人,現今梁成的五萬人傷亡過半,潰不成軍,不足言勇。慕容垂的三萬鮮卑騎兵已進駐鄖城,所以壽陽的敵軍當在二十萬許之數,加上苻堅親兵,人數當不過二十五萬,不過仍是我們八萬北府兵人數的三倍。攻城者,人數必須是守城者兩倍以上,所以現在倘若我們穩守峽石,憑八公山之險大幅消耗敵人兵力,待其筋疲力倦,可一舉破之,此為有勝無敗之計。”
眾人中有一半點頭同意,包括謝石在內,只有劉牢之、何謙等知道謝玄心意,沒有表態。一向主守的胡彬也沒有表示認同,不是因他不同意謝琰的戰略,而是像劉牢之等人般曉得謝玄有截然不同的策略。他今趟學乖了!
劉裕則心中冷笑,他最看不慣高門大族自以為高人一等的嘴臉,而謝琰正是這種人。他說的話,正好顯示他是死啃兵書不曉戰場上因事制宜、隨機應變之道的人。雖然不到他插嘴,可肯定謝玄會直斥其非。當所有人目光全集中到謝玄身上,這位堪稱南朝兵法第一大家和劍術大師的超卓人物啞然搖頭失笑道:“哪樣慕容垂會非常失望哩!”
眾人聽得再次愕然,只有劉牢之和胡彬點頭表示明白。
劉裕卻不敢有任何表示,同時暗感慚愧。他心中希望謝玄訓斥堂弟,只是求一時之快,於內部團結有損無益。而謝玄奇峰突出的一句話,立即把所有人的思考引往另一方向,即使謝琰的提議被推翻,謝琰也不會感到難過。
換過劉裕是謝玄,會直指謝琰想法天真,只考慮己方優勢,而忽略敵方的應對策略。既然此戰須速戰速決,當然不可讓對方有喘息的機會,例如集結更強大的兵力,又或另派軍於下游渡淮諸如此類的舉動。
謝玄扼要解釋了與慕容垂微妙的關係後,淡淡道:“若我們按兵不動,等若輸掉這場仗,慕容垂和姚萇兩個苻堅麾下最重要的外族大將,在不敢公然背叛苻堅的形勢下,將不能保持按兵不動的拖延策略,到他們揮軍助攻,我們將痛失良機,白白錯過唯一可蠃此仗的機會。”
謝石倒抽一口涼氣道:“敵人兵力在我們三倍之上,若正面對撼,我們哪有僥倖可言?”
謝玄微笑道:“三叔勿要忘記梁成那一仗是如何輸的,戰爭的成敗是由運用戰略、計謀、士氣決定的。”
接著向胡彬道:“假兵的設定完成了嗎?”
胡彬恭敬答道:“一切依玄帥吩咐辦妥。”
謝玄雙目顧盼生輝好整以暇的道:“我要令苻堅生出草木皆兵的怯意,今晚大家好好休息。明天!就是明天!我要苻堅嚐到他最慘痛的一場敗仗,一場使他永遠不能翻身的敗仗。
今晚我還要接待一位從壽陽來的貴賓。”
眾人聽得呆了一呆,包括劉裕在內,人人不明所以。
謝石訝然朝侄兒瞧去。
謝玄霍地立起來,理所當然地道:“不是朱序還有誰呢?”
劉裕為之拍案叫絕,由會議開始至結束的一刻,謝玄全盤控制會議。他更感覺到開完這次會議,他就像給謝玄開了竅的成長起來,從沒有一個時刻,他比這刻更掌握到成為統帥的竅門。太陽沒入八公山後,天色漸黑,代之是峽石城闇弱的燈火。比之壽陽那邊城頭和營地的燈火通明,淝水對岸有如另一個人間世。
苻堅臉色陰沉的立在壽陽城頭,遙觀對岸形勢。陪伴他的是親弟苻融和乞伏國仁、慕容永、呂光、沮渠蒙遜、禿髮烏孤、朱序等一眾將領。
八公山上處處人影幢幢,一副陣容鼎盛、嚴陣以待的氣勢。
苻堅沉聲道:“我們對敵人的兵力是否估計錯誤呢?”
苻融答道:“哪隻表示謝玄心虛,怕我們渡河夜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