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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與壽陽互相呼應,符堅便可輕易渡過淝水,那時再兵分多路南下,攻城略地,直抵長江才再有天險阻隔,建康勢危矣。
加上這荒集作為大後援的設定,可看出符堅此次揮軍南下,計劃周詳,絕非胡亂行事。
拓跋珪微笑道:“這五萬騎兵是氐族的精銳,而事實上先鋒軍除慕容垂的三萬鮮卑族騎兵外,其它騎軍均為氐族本部的精銳,若梁成和荷融兩軍遭遇慘敗,荷堅勢將獨力難支,縱使逃回北方,也將變得無所憑恃,後果不難想象。”
燕飛終於明白過來,拓跋珪和慕容垂果是高明,他們的目標是讓南晉盡殲氐族軍的精華,那即使符堅返回北方,大秦國仍難逃土崩瓦解的命運。那時誰可成為北方新王,就要看誰的拳頭夠硬了。
劉裕勉強壓下心中的震駭,他是知兵的人,更清楚謝玄借淝水抗敵的大計,可是若讓苻堅把這樣一支精兵部署於洛口,謝玄那時比對起來,兵力薄弱得可憐的北府兵,將變成腹背受敵,只能退回長江南岸,坐看敵人以風捲殘雲的氣勢,席捲江北諸鎮,唯一可以做的事,是看敵人何時渡江攻打建康。
不禁沈聲道:“慕容垂在這樣的情況下可以有甚麼作為?”
拓跋珪從容道:“他根本不用有甚麼作為,而他的沒有作為已足以令符堅輸掉這場仗,問題在你們南人是否懂得把握機會。慕容垂拔下鄖城後,會留守該地,以防荊州桓氏,苻堅是不得不分慕容垂的精兵於此,怕的是桓衝從西面突襲。符堅對桓衝的顧忌,遠過於謝玄。”
接著唇角飄出一絲令人難明的笑意,淡淡道:“謝玄若真如傳說般的高明,該清楚這一番話可以把整個形勢逆轉過來,只有速戰,才可速勝。”
燕飛和劉裕同時暗呼厲害,他們當然不曉得事實上謝安早有此先見之明,不愧運籌帷幄,決勝於千里之外的主帥,謝玄亦深悉其中關鍵,所以立下要在敵人陣腳未穩之時,狠勝一仗的決心。
要知符堅總兵力達九十萬之眾,行軍緩慢,糧草輜重調配困難,所以定下大計,以精銳的騎兵主力,先攻陷壽隅和鄖城,再屯駐洛口,建立前線堅強的固點,然後待大軍齊集,即渡過淝水南下,在戰略上無懈可擊。而北府兵唯一可乘之機,是趁敵人勞師南來,兵力未齊集,人疲馬乏的當兒,主動進擊,殺對方一個措手不及。現在拓跋珪盡告氐秦苻軍的策略,謝玄自可以佔盡機先,作出針對性的反擊。
此戰苻堅若敗,敗的將是他的本部氐兵,慕容垂、姚萇等不但分亳無損,更可坐享其成。
劉裕斷然道:“我要立即趕回去。”
燕飛同意點頭,因與拓跋珪透露的珍貴情報相比,能否策動朱序重投南晉,已變得無關痛癢,只是錦上添花而矣。
當燕飛說出此意見時,拓跋珪卻搖頭道:“不!朱序會是非常重要的一著棋子。”劉裕待要追問,異響從地面隱隱傳來,二人同時一震,知道敵人開始對第一樓展開徹底的搜尋。
雖明知此事必然發生,可是當發生在頭頂時,三人的心也不由提至咽喉頂處,只能靜候命運的判決。
第四 章因禍得福
“砰!”
司馬道子一掌拍在身旁小几上,大罵道:“我司馬道子一世英雄,為何竟生出你這窩囊沒用的蠢材?也不秤秤自己有多少斤兩?竟敢和謝安爭風吃醋。不要說他只是斬掉兩個奴材的手,縱使他斬的是你的手我也無話可說。”
司馬元顯目含屈辱熱淚,努力苦忍不讓淚水流下來,只恨兩行淚珠仍是不受控制的淌下,跪在坐於地席的司馬道子身前,垂頭不敢答話。
司馬道子的琅玡王府在建庫宮大司馬門外,府內重樓迭閣。這天早朝後與心腹袁悅之、王國寶、越牙、菇千秋四人回府議事,於主堂商量的時候,司馬元顯自恃得寵,進來向乃父投訴昨晚在秦淮樓的事,豈知竟被司馬道子罵個狗血淋頭。
坐於右席的王國寶不免為元顯幫腔道:“元顯公子年紀尚幼,有時拿不準分寸,是情有可原。不過!嘿!所謂不看僧面看佛面,中書監雖是我岳丈,不過他今趟太過份哩!”
另一邊的袁悅之也冷哼道:“也難怪他,現在忽然手握軍政大權,忍不住露點顏色,照我看他是要向我們施下馬威呢。”
司馬道子卻像聽不到兩人說話,也像看不到越牙和菇千秋兩人點頭表示同意,狠狠盯著仍不敢抬頭只能暗中感激王、袁兩人為他說好話的司馬元顯,一字一字地緩緩道:“不自量力,自取其辱。我罰你十天之內不準踏出府門半步,給我好好練劍。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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