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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說話的人,不用說也是任遙,只聽他說及別人的生死時─派輕描淡寫、漫不經意的輕鬆語氣,便可知此人天性冷酷,邪惡至極。
馬蹄聲在馬車後停下來,接著是眾徒下馬跪地的聲音,齊呼“帝君萬歲”。
掠動聲從另一邊移近。
任遙從容道:“青媞!剛才是甚麼一回事?”
‘安玉晴’的聲音撒嗲的道:“大哥啊!剛才的事不要提哩!不知如何,那燕飛竟忽然闖到這裹來,我只好把他誆入那間屋子內,以免嚇跑那三個賊道人,豈知,我以索錢暗算他時,不知他背後藏著甚麼東西,竟不能傷他分毫,接著給他以劍氣剋制著,只能眼白白瞧著他開溜,氣死人家哩!”
燕飛當然曉得,她的話半真半假,雖想不通她先暗算自己,後又放他離開的前後矛盾,但聽著她充滿天真的語調,仍絲毫不覺得有謊言夾雜其中,任遙更不用說。
任遙冷哼道:“又是那燕飛,在我們取得《太乙洞極經》前,絕不可容燕飛和劉裕兩人活著,否則如讓他們把天佩秘密,洩露予知悉‘天心’秘密的安世清父女,更被他們從而悟破天心的密偈,便會被他們捷足先登。”
燕飛心中一震,明白過來,難怪合起來的太平玉佩並沒有指示藏經的地點,因為尚欠─面刻有密偈的‘天心佩’,三合─後才成完整的天佩。而密偈肯定玄奧難解,故雖不知如何從安世清處落入任遙手上,任遙仍未能破解,也使他和劉裕陷入動輒喪命的危險中。
怎也要設法警告劉裕,讓他作出預防。
當日,他向該是任青緹的“安玉晴”說過,玉佩並沒有指示藏寶的地點,令任青緹信任他,便由於真實情況就是如此這般。
《太平洞極經》究竟蘊藏甚麼驚天動地的秘密,教這些雄霸一方的邪教群起爭奪?
任青媞道:“大哥不用為這兩個人費神,青緹已迫他們立下毒誓,諒他們不敢違背誓言,而他們也不是那種人。”
任遙哈哈笑道:“青媞是否對他們動心哩!成大事者豈可心軟,更不能手軟。我任遙今天能以教主的身份在逭裹說話,皆因我秉持‘順我者生,逆我者亡’的規條。只有死人才可以真正的守秘密。劉裕就交給青媞去負責,燕飛由我親自迫殺,曼妙你繼續行程,此行關係我教未來的發展,必須好好與左侍臣配合,因為,只有他才清楚南晉皇室的真正情況。”
暗室中的燕飛心叫倒黴,這回確是節外生枝,惹上不必要的煩惱,自己的出海大計,就此泡湯。
任青媞應是對他和劉裕有維護之意,不過他對任青緹的好意並不放在心上,如此妖邪之女,行事難測,若相信她不會害自己,真不知甚麼時候要吃上大虧。幸好自己心懸龐義安危,不肯離開,否則便聽不到這番話。
車輪聲響,車音蹄聲,避漸遠去。
拓跋珪投進泗水冰寒的河水裹,泅往對岸,就像從一個世界投進另一個世界。
氐秦的步軍和糧草輜重,仍源源不絕從水陸兩路往邊荒集進軍,抵達泗水前,他曾遇上多起。
兵貴精而不貴多,苻堅如此盡集北方所有可以呼叫作南征的兵員,只顯示他雖是治國的長材,軍事上卻有欠高明。百萬大軍所形成是一頭擁腫不堪,步步為艱的怪物。是智者所不為,他拓跋珪便永遠不會犯這種錯誤。
他此時比任何─刻更肯定苻堅會輸掉這場仗,因為他的對手是謝玄,只看謝玄派出劉裕策反朱序,便知謝玄掌握到苻堅的弱點。
他可以做的事已完成,更要趁此苻堅南下,北方兵力被扯空的千載良機,趕返北方草原,聯結諸部以復興代國。
復國的道路是漫長而艱辛的,在代國諸舊部中,支援他最力的,是現今母親賀氏寄居的賀蘭部,由舅舅賀納領導。不過縱使賀納肯全力支援他,仍是強鄰環伺,不乏強勁對手的局面。
他的根據地牛川,位於錫拉林木河附近,現由母親代他打點族內的事。
牛川南邊有獨孤部,部主劉顯是劉庫仁之子,當年劉庫仁曾仗義收容他,後被慕容文所殺,劉顯自立為王,即密謀殺害他,幸他及時率族人逃往牛川依附賀納,劉顯與他嫌隙甚深,沒有和解的可能。
另一個復國的大障礙是叔父窟咄,他拓跋珪雖得正統之位,野心勃勃的窟咄卻一直想取而代之。自己一心回去登上代國之主的王座,窟咄必會盡一切辦法來阻撓。即使賀納的賀蘭部內,另─支由賀染干領導的人馬,對他仍是持反對的態度。而任何一方的實力,在現時仍是遠勝他拓跋珪,復國的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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