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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里的─處山頭倒臥下來,因為實在再跑不動。
他們遠遠偏離流往壽陽的穎水路線,又專揀山林密處掩蔽,泅過穎水和淝水兩河,沒有停留的直抵此處,以避過乞伏國仁的天眼和追兵。
最先倒伏地上的是拓跋珪,燕飛倒下即翻身仰臥,看著剛開始發白黎明前的迷人夜空,劉裕則是雙膝跪地,不住喘息。
在這一刻,份外感到生命的珍貴和難得,令他們更珍惜眼前安然活著的事實。
拓跋珪臉頰貼著被露水沾溼的草地,邊喘息邊忍不住的“咭咭”笑起來,兩手拍往地面,笑道:“燕飛你確是精采,最難得是在突變驟至的一瞬間作出這麼正確的選擇,否則我們將伏屍邊荒集,不枉我們兄弟相交一常”跪著的劉裕終抵不住雙膝的疼痛而─屁股坐下,聞言訝道:“你的話前一截我完全同意,卻不明白跟是否兄弟有何關係?”
拓跋珪不能止笑地辛苦的道:“只有是我拓跋珪看得起的人,方可被我當作兄弟,你還不明白嗎?”
燕飛仰望曙光照射,心底湧上溫暖的感覺,身體雖是疲倦欲死,精神卻無比舒暢快意。他曉得永遠也不會忘記此一刻,那種二人同心協力去進行幾乎沒有叮能完成的任務,排除萬難,再死裡逃生的動人感覺。
自孃親遇世後,他尚是首次感覺到生命是如此珍貴,再沒法生出隨緣而死的念頭。
三人不斷喘息,急需大量的空氣,以填補身體所缺的需要。
劉裕辛苦的轉動身體,面對淝水的方向,看著河水往淮水的方向流去,另闢話題道:“我們可能幫了那妖女一把,為她營造出逃生的機會。”
燕飛和拓跋珪暗中同意,她既有本領避過乞伏國仁地氈式的搜尋,兼又周身法寶,當然會利用他們突圍逃走牽起的混亂形勢,溜之夭夭。
奇怪的是三人均發覺此刻對她已恨意全消,這或者是安玉晴最特別的地方,不論幹甚麼壞事似仍是理所當然的,不這樣反不能顯示她別具風情姿采的風格,確是不折不扣的妖女。
拓跋珪終收止笑聲,深吸─口氣道:“若讓我碰上她,必會教她好看。”
劉裕怪笑道:“你會怎樣對付她,她也不是好欺負的。”
拓跋珪道:“正因她不好欺負,我才要欺負她,那才夠味道嘛!”
劉裕往他瞧去,剛好拓跋珪也從地上抬頭朝他望來,兩人目光接觸時有會於心的放懷大笑,充滿男性對女性的色情意味。
拓跋珪見燕飛沒有反應,滾到他身旁,以手支頷,看著燕飛俊秀的臉龐,訝道:“你在想甚麼?是否想在我們兩人的魔爪下來個英雄救美人,不過兄弟要提醒你,這可是個蛇蠍美人哪!”說到最後─句,他和劉裕兩人又放聲大笑,劉裕更笑得前仰後合,拍手拍腿,情狀本身已令人發噱。
拓跋珪笑得渾身骨痛,喘著道:“我好像從未試過這般開心快樂的,甚麼事也覺得非常好笑。”
燕飛終露出笑意,悠然道:“道理很簡單,失而復得最令人欣悅,尤其復得的是我們三條小命,所以我們嚐到從未之有的歡欣。”
劉裕點頭道:“說得好!嘿!你還未回答拓跋老兄剛才的問題。”
燕飛淡淡道:“我的腦袋空白─片,只知自己在監視天空,以免失而復得後又得而復失,空歡喜一常”拓跋珪翻過身來,像他般仰望已發白的天空,道:“兩位有甚麼打算?”
燕飛倏地坐起來,邊活動筋骨,邊道:“我最想的事是好好睡一覺,不受任何驚擾,只可惜目前仍身在險境,所以希望有那麼遠走那麼遠。”
拓跋珪在片刻沉默後,向劉裕望去,劉裕會意,知道他有私話與燕飛說,更猜到他要說的話,又暗裹希望拓跋珪這些話不能打動燕飛,站起來道:“附近該有道可口的清泉,讓我去找找看。”逕自下坡去了。
拓跋珪瞧著劉裕的背影,有點自言自語般道:“這是個很特別的南人,不但體質非凡,性格堅毅,且識見過人,有勇有謀。”
燕飛望他─眼,淡淡道:“他和你有很多地方相近,但亦有截然不同之處。”
拓跋珪坐起來,道:“聽你的口氣,好像不願和我回北方去。”
燕飛探手抓著他兩邊肩頭,道:“我再不能過以前那種每天都枕戈待旦的生活,而且慕容族的人已曉得慕容文是死於我手上,若我隨你回去,你會於氣候未成前便被慕容族擊垮,即使慕容垂也很難維護你。聰明點吧!你怎可以為我一個人,失掉復國的大業。”
拓跋珪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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