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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便服的劉牢之推門而入,在謝玄的指示下於一旁坐好,沉聲道:“剛接到壽陽來的飛鴿傳書,邊荒集最出色的風媒高彥,密攜燕國的國璽,到壽陽見胡彬將軍。
謝玄愕然道:“竟有此事?”接過傳書,低頭細讀。
劉牢之道:“此璽制自慕容鮮卑族著名的傳世寶玉白乳凍,晶瑩通透,入手冰寒,異於常玉,上刻大燕國璽四字,胡彬所得肯定非是偽冒之物,現已派出一隊精騎,送來廣陵,至遲明早可到。”
謝玄點頭道:“確是非常有趣,此玉一向是燕君御璽,為何會落在高彥手上?”
劉牢之道:“據傳此玉在當年王猛奉苻堅之命攻伐大燕,擒捕燕王慕容瑋和慕容評等人,想取得此玉好獻予苻堅,卻尋遍燕宮而不獲。有人懷疑是落入當時任王猛先鋒軍的慕容垂手中,因此玉對慕容鮮卑意義重大,故他私下據之為己有,但因包括苻堅在內,人人畏懼慕容垂,最後此事不了了之,成為懸案。”
謝玄默思不語,把傳書放在一旁。
劉牢之續道:“燕國之亡,實亡於慕容垂之手,當年燕君慕容瑋對慕容垂顧忌甚深,故對他大力排擠,慕容垂一怒之下率手下兒郎投奔苻堅,並自動請纓率軍滅燕,苻堅只是因勢成事。而若非有慕容垂之助,苻堅肯定無法在短時間內統一北方。”
謝玄道:“但高彥這方玉璽是怎樣得來的呢?”
劉牢之道:“高彥是為一個叫燕飛的人傳話,約大人於十月初七西戊之交,即是四天之後,在壽陽外一處山頭碰面,說有關乎此戰成敗的要事稟上大人,不過他堅持大人必須親自去見他。”
謝玄淡淡道:“高彥是否可靠的人?”
劉牢之答道:“高彥是邊荒集最出色的風媒,與我們一直有緊密的聯絡,他的訊息十有九準,且最愛在風月場所充闊花錢,所以經常囊空如洗,閒時便藉買賣從北方偷運而來的古籍文物幫補使用,除知道他是漢人外,其他一概不詳。奇怪的是他說話帶有江南口音,卻又精通各族胡語。”
他的奇怪是有道理的,南方漢人,罕有精通胡語,只有長居北方的漢人,因與胡人雜處,學懂胡語並不稀奇。
劉牢之下結論道:“高彥自發地提議自己作人質,可知他對燕飛是絕對信任,否則以他這種視財如命的人,不會以自己的性命作賭注。當然,他希望事成後,我們會給他一筆大財。”
謝玄道:“燕飛是不是那個名震邊荒集的超卓劍手。”
劉牢之道:“正是此人,據我們的情報,燕飛孤傲不群,年紀不過二十出頭,卻終日埋首杯中之物。其劍法別走蹊徑,不論單打或群鬥,邊荒集從沒有人能奈何他。以這樣一個人才,偏像沒有甚麼志向,甘於充當邊荒集第一樓的保鏢。高彥遇上麻煩,也賴他的劍來為之解決。據說他有胡人的血統,至於實情如何,便無人曉得。”
謝玄道:“假設他是代表慕容垂來見我,將證實我二叔所料無誤,苻堅手下大將裹確有暗懷異心的人。”
劉牢之道:“但也有可能是個陷阱,燕飛是來行刺大人,連高彥都給他騙了。”
謝玄微笑道:“我知道牢之行事謹慎,這是好事。但我更想知道你內心真正的想法。”
劉牢之嘆一口氣,道:“在大人有心防備下,誰有本領刺殺大人?高彥更是精明透頂、狡猾如狐的風媒,最擅鑑貌辨色,分辨真偽。他肯信任燕飛,肯定不會錯到那裹去。高彥說到底仍是漢人,若讓苻堅此戰得逞,他將成為亡國之奴。邊荒集的荒人一是為錢,二是為不須屈從於權貴的自由,高彥和燕飛均應是這種人。”
稍頓續道:“問題是在如今的情況下,縱使慕容垂有意背叛苻堅,但他可以弄出甚麼花樣來?他今趟隨來的親族戰士不過三萬人,在百萬秦軍中起不了多大作用。最怕是慕容垂奉苻堅之命,佈下陷阱,我們在難辯真偽下,慘中敵計,而我們根本消受不起任何誤失。”
謝玄仰望屋樑,像沒有聽到他說話般思索道:“真奇怪!燕飛把燕璽交給高彥的地方,應離汝陰不遠,當時乞伏國仁正親自追殺他,且照時間看燕飛於離開邊荒集時,慕容垂和苻堅該仍未抵邊荒集,他是如何與慕容垂聯絡上的呢?依道理這麼重大的事,又牽涉到燕璽,慕容垂應不會假手於人。”
劉牢之道:“此事見到燕飛自可問個清楚明白,希望他確名不虛傳,沒有喪命於乞伏國仁之手。”
接著欲言又止。
謝玄拍拍他肩頭,欣然道:“不要低估慕容垂。此人不但武功冠絕北方,且智計超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