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豎起拇指讚道:“有志氣!”
劉裕苦笑道:“我現在有點像在痴人說夢。若我剛才的一番話傳了出去,更肯定人頭不保。”
燕飛欣然道:“這麼說,劉兄是視我為可推心置腹的朋友了。”
劉裕肯定地點頭,道:“這個當然,此更為我另一不崇慕謝帥的地方,他的家族包袱太重,一力維持不得人心的晉朝皇室。戰勝又如何?還不是多縱容世族豪強出身的將領趁亂四出擄掠壯丁婦女,擄回江南充作莊園的奴婢,卻對黃河以北潼關以西的土地棄而不顧,根本沒有光復故土的決心。”
燕飛動容道:“劉兄竟是心中暗藏不平之氣,且不肯同流合汙。哈!看來我燕飛沒有救錯人。”
劉裕不好意思的道:“我是怎樣的一個人,燕兄該大概明白。嘿!我說了這麼多,好應輪到燕兄哩!”
燕飛淡然道:“我是個沒有夢想的人,有甚麼好說的呢?”
劉裕道:“怎可能沒有夢想?像你我這般年紀,至少也會希望有個漂亮的甜姐兒來卿卿我我,享受男女魚水之歡。”
燕飛雙目痛苦之色一閃即逝,然後若無其事道:“有機會再聊吧!起程的時候到哩!”
劉裕直覺感到他在男女之情上必有一段傷心往事,識趣地不去尋根究底,隨他起立繼續行程。
“姻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秦淮河本叫龍藏浦,又稱淮水。相傳秦始皇東巡路過此地,看中其形勢之勝,於是鑿斷淮河中游的方山地脈為河瀆,以洩其王氣,故有秦淮河之稱。
當時朝廷推行九品中正制,令門閥制度盛行,家世聲名成為衡量身份的最高標準,這種特權造就了一批腐化、愚昧,但知追逐名利,以奇異服飾、奢侈享樂、遊逸宴飲,竟相攀比的高門子弟,他們活在醉生夢死的另一個世界裡,國家的興亡變得遙遠而不切合現實,亦正是這些崇尚清談逸樂,縱情聲色之徒,使秦淮河成為煙花甲天下、徵歌逐色的勝地。
十里秦淮河兩岸河房密集,雕欄畫棟,珠簾綺幔,其內逐色徵歌,達旦不絕。河中則舟楫穿梭,畫船畢集。朱雀航一帶的秦淮兩岸更是青樓畫舫的集中地,最著名的青樓秦淮樓和淮月樓,分立於秦淮南北岸,遙相對峙。它們不但代表著秦淮風月,更代表著江左權貴世家所追求的生活方式,生命的樂趣。
一艘小船從相府東園的小碼頭駛入秦淮河,望朱雀橋的方向開去,載著的是有古往今來天下第一名士之譽的風流宰相謝安。事實上南晉早廢除丞相制,政事操於中書監、中書令手中,現時中書監為謝安,中書令為王坦之,與左右丞相併沒有任何分別,只是官稱不同。
八十多年來,出任中書監者,全是僑寓世族,沒有一個是本地世族,而帝都所附的揚州刺史之位,本地世族亦無法染指,南方本土世族抑鬱怨憤的心態,可以想見。加上僑寓世族仗勢欺人,各自佔地霸田,封山錮澤,直接損害土著世族的權益,令仇怨日深。
不知為何,近日謝安特別想及有關這方面的問題,所以他非常需要可令他忘卻所有這些難以解決,更不到他去解決的煩惱。只有紀千千才可令他樂而忘憂,只憑她甜甜的淺笑,已足可令他感受到生命最美好的一面,何況還有她冠絕秦淮的歌聲琴音。
小船在船後畫出兩道水波紋,溫柔地向外擴充套件,與往來如鯽的其他船隻帶起的水波同化混融,燈火映照下,河水波光粼粼,兩岸的樓房彷如一個夢境。
苻堅的大軍會否如狂風暴雨般,把眼前美得如詩如畫的秦淮美景,埋葬在頹垣敗瓦之下呢?
劉裕和燕飛伏在穎水西岸一堆亂石叢中,目送七艘大船揚帆南下。劉裕如數家珍的道:“兩艘載的是攻城的輜重器械,另五艘是糧船,可知秦人正在淮水北岸設定據點,準備渡淮。”
燕飛乘機調息運氣,心忖劉裕的武功或許及不上自己,卻肯定是天生精力旺盛,體質氣魄均有異於常人的超凡人物;經過近兩個時辰的全速賓士後,仍像有用不完的精力。兼且胸懷遠大抱負,沉穩堅毅,如此人才,只有拓跋圭可堪比擬。而兩人一南一北,漢胡分明,碰頭時會是甚麼一番情況?確令人大感興趣。
劉裕往他瞧來,見他一臉深思的神色,問道:“燕兄在想甚麼?”
燕飛當然不會告訴他心內的思潮,道:“我在奇怪因何不見妖道妖女追蹤而來,否則我們便可從而弄清楚戴鬼面具怪人是何方神聖。”
若是盧循追來,那鬼面怪人便該是江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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