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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
他們說話的時候,臺上的舞蹈已經結束了,走上來了一個女歌手,樂隊隨之變換了一個曲調,女歌手用那充滿憂傷的聲音唱起了卡薩布蘭卡。大廳一下子安靜下來,剛才人們身上的狂熱頓時一掃而空。有的女客人甚至捂著臉放聲大哭起來。
於效飛皺著眉頭問道:“這些人,真的這麼受歌曲的感動?”
“那裡啊,這不過是觸景生情吧!在卡薩布蘭卡,人命是非常不值錢的。這就是現在大家心情的寫照。”
卡薩布蘭卡是法國在非洲的殖民地摩洛哥的一個城市,第二次世界大戰時,德國佔領了歐洲,歐洲的人紛紛逃到卡薩布蘭卡,希望從這個德國佔領軍還沒有佔領的最後的角落逃到美國去。弄到一份去美國的護照,就是得到了一個生存下去的機會。但是,生存的機會是那樣的難得,留給更多的人的只有痛苦和絕望。在卡薩布蘭卡,人命是非常不值錢的,這是當時最流行的話。
於效飛直視著馬大同的眼睛說:“可是,這不是卡薩布蘭卡,這是咱們自己的祖國啊?咱們又何必如此呢?”
“咱們自己的祖國?”馬大同苦笑著說:“有什麼不一樣?最後大家還不是在等死?”
“那你為什麼不走呢?你不至於連一張機票都弄不到吧?”
“當然不至於。可是,我能往那兒走呢?臺灣嗎?我沒執行保密局的任務,觸犯了軍統的軍法,我過去不是自己找死?去美國嗎?我那兒來的錢呢?我接收日本投降時候,是弄到了幾百兩金子,十幾座房子,幾輛汽車,可是這些能帶走嗎?全都在上海放著,我怎麼走啊?還不如就留在這兒,看著我的這些家業,閉上眼睛也心甘。”
“沒那麼可悲吧?咱們都是幾進幾齣解放區的人,你什麼時候看見共產黨象軍統宣傳裡邊說的那樣,抓住咱們就剜眼摘心了?”
馬大同深深點了點頭。
“共產黨的那些人,包括他們的高階領導幹部,咱們都見過,共產黨的理論,咱們比下邊的人知道得還清楚,他們有什麼可怕的?咱們都是從抗日的戰場上過來的,大家還曾經並肩作戰過,咱們為什麼要逃呢?”
馬大同疑惑地問:“你是不是到過延安?”
“對,戴先生派我去行刺毛澤東。我在抗大還聽過他講課,我聽課的時候,他就在我面前十幾米遠的地方。可是,我沒有動手。”
“為什麼?你不是百發百中的神槍手嗎?”
“那兒來的槍?人家是傻瓜嗎?到那裡邊,誰給我槍?進去容易,到了裡邊,人家全都是真心抗日的,組織得象一個鐵桶一樣,那有咱們的人提供支援?那都是他們在家吹的!再說,我為什麼要殺人家?抗戰8年,咱們幹了什麼?人家幹了什麼?我為什麼要殺人家?假如我真的殺了毛澤東,日本會怎麼樣?中國又會怎麼樣?”
馬大同再次深深點點頭。他忽然問道:“那,你是不是就在那時……投奔到那邊去了?”
“當然沒有。可是,你們大家都知道,我的理想,就是要建設一個獨立富強的新中國。想想當年,咱們為什麼要加入軍統?當年,咱們都是熱血青年,懷著抗日的決心,聽從了戴先生的號召,要忠於國民革命的理想,做一個保國安民奮勇抗戰的當代奇俠。一個保國安民奮勇抗戰的當代奇俠,不去打鬼子,怎麼能把槍口對準自己人,去打真正打鬼子的人?”
馬大同長嘆了一聲:“是啊,剛加入軍統的時候,誰不是為了抗日去的啊!”
於效飛看看馬大同,繼續說道:“現在,咱們為什麼要走,現在不是建設一個獨立富強的新中國的時候嗎?中國真的要統一了,這跟咱們的理想沒有衝突,咱們反而怕了,要逃到外國去,為什麼呀?”
馬大同又是一聲長嘆:“太晚了!”
馬大同是於效飛當年在軍統的“黃埔軍校”――臨澧特別訓練班的同學,是一個相當能幹的特務,可能和於效飛一樣,也是秘密的戴笠的700心腹之一。關於這700個單線情報員,沒有任何人知道確實的詳情,關於他們真正身份的秘密,早已隨著死去的戴先生一起,進入了墳墓。
於效飛來找馬大同,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他和那個打入保密局的小開的內線對軍統的這些特務進行了詳細的分析。
早在1948年春天,軍統的大特務們已經看出國民黨消滅共產黨不過是一句空話,他們動搖起來,所以大特務們紛紛想辦法逃出軍統。那些被派去執行任務的行動特務更是直接拒絕命令,藉機逃走。現在,毛人鳳由於控制不住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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