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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了一圈,有將士提起前方探子回來了,我傳令升帳,茫然坐在中軍帳裡,聽探子報說,青月國境內因饑荒多處發生暴亂,青月國調動兵馬前往鎮壓,西燕國突然出動數百萬大軍,陳兵邊境蓄勢待發,一部分已經越過東聖國境,而青月國邊營後退四十里。
“完了?”我散亂的目光終於聚焦在她身上平靜地問道。
探子愕然,忐忑不安地左顧右盼一番,終於躊躇道:“還……還有,前方傳來訊息說西燕和青月……”
“好了!”老丞相忽然厲聲喝住,微眼角瞥我一眼,揮手叫探子下去。
“慢著!有什麼不能說的?!到底是什麼訊息報上來!”我不耐煩地呼喝她回來,營帳中一靜,探子有些疑惑地看老丞相一眼,道:“是,末將得到訊息,青月派使者請求和西燕國聯姻,西燕國昨日已經同意,昭告天下將於下月十五下國聘,三個月後迎娶青月國九皇子封江月為西燕國太女王夫。”
我直直地看她,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看不見。
我情願此身立刻化做一縷清煙從這世上消失,情願我是一個陌生人,冷眼旁觀這一切,我不認識她們,也沒有聽到她們說了什麼。
原來我和秦江月到頭來終究是鏡花水月一場空,回首望,已經看不到來時路。他的青絲還偎在我的懷裡,帶著淡淡的溫暖,透過我的衣衫扎著我的面板。
我出了營帳,捂住心口,那裡一直有什麼堵著,叫我無法呼吸,想一想就會疼。滿天都壓著陰沉沉的雲層,凜冽的寒風像刀子一樣刮人,刺骨的冰冷穿透了衣袍,蒼茫的大地一片破敗,腳下的土地,荒蕪貧瘠,我是這片土地的主人,卻同這片土地一樣傷痕累累,千瘡百孔。
我閉上眼,傾聽從青月國方向刮過來的寒風,還記得昔日,秦江月斜眉燈下,衣袖風流,不屑地提著我的領子道:“是哪個說要搶了我回山寨做小爺的?”
我低頭輕輕地笑,那時節江山如畫,輕衫妖嬈,逍遙自在,如今,都化做了冬日的風逝去了……
他曾揪著我說:“蕭蕭,你若是敢騙我,我就殺了你。”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
”我笑著吟誦;眼淚順著眼角淌下去,落到雪地裡再尋不見。
西燕的動作很快,眼下這等動靜,莫非是要出兵了嗎?
我與眾將商議後,拔營立刻前往東女郡。根據情報,左丘宋已經沒什麼武將,原先鎮守在東女郡的是一個只會吃喝的窩囊廢。
東女郡顯然是提前已經有所防備,我的大軍一到,對方立即城門大開,一員武將披著火紅的戰袍,提著一柄大刀領頭帶隊衝了出來。對方竟然換了新將領?
我駕馬立在大軍最前方,看那武將身姿矯健絲毫無懼,心裡忍不住讚歎一聲,沒想到左丘宋手裡還有這樣的人才。但當她衝到對面,我的心驟然縮成一團,猶如墮進了冰川的深淵裡,沒想到,我和她會以這樣一種方式重逢。
她說她在東聖發了財,過得很好,她要我來投奔她。原來,大寶做了將軍,我和她竟要在戰場上兵戎相見。是我疏忽了,那鐲子本就不是尋常物,在滿目蒼夷破敗的地方會平安地住著高門大戶的深宅大院,家僕教養有禮且訓練有素,哪裡會是普通的商人?
大寶,你可曾料到,我們姐妹會如此相見?
李大寶掃一眼我和我的軍隊,拍馬出來高聲喝道:“呔!東聖國鎮國將軍李大寶在此!你是何人?報上名來,本將軍不殺無名之將!”
我緩緩上前,卻被素問扯住,營下一員先鋒已經衝出來喝道:“休得無禮!東聖國金鳳太女殿下攜先帝玉璽在此,你這亂臣賊子,還不快投降!”
李大寶吐口唾沫:“呸!什麼金鳳銀鳳、先帝玉璽,東聖國只有一個女帝,也只有一個太女殿下在京城,哪來的什麼假太女!”
先鋒氣得火冒三丈,還要再罵,我拍馬迎上前:“劉聖王原是篡國逆賊,弒君殺主,屠殺百官謀朝篡位,名不正言不順,是為不忠不義不仁;無視祖宗法令,屠殺皇族血脈,是為不孝!更何況她倒行逆施,濫殺無辜,荒淫暴政,民不聊生,是為無德無能;敢問李將軍,此等她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無德無能之輩何敢稱帝王?!何敢為東聖人主?!再問李將軍,劉聖王竊國以來,所為如何?為何暴亂四起,民怨沸騰?為何餓殍遍野荒無人煙?!將軍為此等人效忠,是為國還是為民?只怕為天下人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