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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隻胳膊都圈過來,偎著我安生了。
我一僵,看著這個半大孩子,無語,掖好被角,打個哈欠,坐的久了,腰終是挺不住,也歪在一旁睡了。
晚上終於趕到驛站,美人師父還是沒醒,圈著我的腰睡得很香。自從到京城,美人師父就一直忙得天昏地暗,先是照顧越明和清兒,跟著是水碧和黎兒,幾天幾夜地不合眼,現下又陪著我顛簸去東聖,只怕是早累壞了。待素問整理好房間,我把美人師父抱下馬車進房去,燃上香料,放好床帳,又去巡查一番清兒他們的屋子,才回去睡。
進了房門我一怔,地毯上有幾攤雪化後的痕跡,像是人的靴子,溼漉漉的,我跟著進了裡間,卻是封夙贏褪了靴子,鑽在我的鋪蓋裡,瞧見我進來,懶洋洋打個哈欠,閉著眼睛道:“你怎麼才回來?”
我怔忪地看他,這裡離京城很遠,寒風凜冽,雪又下得這麼大,一路上很多地方都是泥濘不堪,他一個單身男子是怎麼來的?
夙贏沒精打采地合上眼睛:“我趕了一天的快馬……”我摸摸他的額頭,已經滾燙,吹了一日的風雪,幾個人挺得住?我去找店二姐煎了一副藥,夙贏燒得有些迷糊,緊緊握著我的手不肯放。待給夙贏餵了湯藥,已經大半夜,他終於昏沉沉躺倒,拽著我的袖子睡熟了。我坐在床前揉揉額角,麻煩大了。
人都說倒黴的時候,喝口涼水都塞牙,鴻運當頭的時候,走路都揀錢。我現在,大概就是這種情形。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人人都恨我,瞧見我巴不得拴上八匹馬把我撕碎才能解恨。現在,突然湧出一堆的人,或是哭鬧或是威脅或是悲哀地圍著我,說喜歡我。
若是以前,大約我會喜得跳上房頂去感謝上帝他老人家如此厚愛我,讓我一夜之間變成了個香餑餑,也許我還想跑回前世的宿舍,揚眉吐氣地向我的一眾狼女舍友們炫耀:姑奶奶我也有今日,美男環繞,偶有大堆的美男!
默。
我望一眼夙贏,慢慢抽出我的袖子出門去,有個人跌跌撞撞奔上樓來,半夜三更的,是誰這麼邋遢,滿身泥濘,頭髮凌亂地衝過來?她一瞧見我,立刻紅著眼睛撲上來揪住我的衣襟:“你把十殿下怎麼了?你這個畜生,你把十殿下怎麼了?!”
我嘴角抽搐半日,忽然想笑,藉著樓道里的燈光認真地打量她。這個女人曾與越明有婚約,是越明最初一心掛念的人,什麼時候,她心裡竟然移情別戀裝了夙贏呢?她從沒有過問過一句越明的生死,卻日日泡在十殿下的宮外聽候差遣,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是因為水蘿衍奪走了她青梅竹馬的越明嗎?
羅雅瘋子一樣地搖晃我,素問只穿著中衣便從房門裡出來,一手扭住她臂膀,羅雅反抗了幾招,被素問輕易摁倒地上,卻仍是叫嚷:“水蘿衍你這個畜生,你要是敢動他,我要殺了你,我要你後悔曾來過這世上!”
果然一樓的人都被她的大嗓門吵醒,驛站里人並不很多,大多是我們使節團的人,紛紛出屋子裡露出腦袋來看熱鬧,一邊叫嚷:什麼事兒?什麼事兒?我的臉皮一抖,自覺地縮到暗影裡,這麼丟人的爭風吃醋鬧劇,沒有偶的份兒!素問掃一眼,冷冷喝道:“都回去睡覺,誰敢出來多事我就把她扔出去喂狼!”
於是所有的腦袋像烏龜般齊刷刷立刻縮了回去,連房門也閉得緊緊的。我嘖嘖嘴,素問跟著我真是越來越有水平了。話說這地方雖然是官家驛站,但這小鎮人煙稀少又荒涼,夜晚經常有野狼出沒。大晚上把人丟出去,可不就是餵了狼嗎?
美人師父優哉提著盞燈籠從房門裡出來,舉燈照一照,蹙眉:“這瘋女人是誰??”
我乾笑一聲:“撒酒瘋的。”我的房門拉開,夙贏披了件衣裳,一臉疲倦地掃一眼羅雅,眉毛擰成一團:“你來做什麼?”
羅雅怔住,呆呆看夙贏:“殿下乃金枝玉葉,怎可輕易獨自外出?這水蘿衍放蕩風流,殿下萬不可聽信她花言巧語,請殿下跟卑職回宮罷。”
夙贏冷冷道:“是誰要你來接我回宮?”
羅雅張了張口,勾頭道:“是卑職聽說殿下出了宮,怕殿下出事,才……”
夙贏的臉又冷了三分,眯縫著眸子道:“那是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小小的五品官來管閒事!我不想再看見你,滾!”
羅雅身子一震,被風雪吹紅的臉瞬間白得沒了顏色,怔怔地望夙贏。夙贏不耐煩地回身,卻腳一軟,倒了下去。羅雅驚慌地爬起來叫:“殿下,你怎麼了?”她回身憤恨地一拳頭照我門面上砸過來:“水蘿衍你這個畜生!”
我閃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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