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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了托盤,朝他呲牙一笑:“我明日就要離開京城,你且關照下去,叫她們好好護著柳公子,若在京城有一些差池,我拿你是問。”
素問的頭幾乎埋到了地上,窘迫地應了一聲便往外奔,跑得太急,被門檻拌得打個踉蹌,慌里慌張地連滾帶爬奪門而逃。笑得我捧肚子打滾。
晚上我去見柳葉,說起鳳兮的婚事,問她對素問可中意。柳葉悶頭半日,終是道:“我是個粗人,本也知道三娘不是平常人。我那弟弟雖然出身不好,但是願意做個暖床的侍奉家主左右。”
暖床?我的嘴角一抽,汗毛根根豎,莫非我已經墮落到這等地步了嗎?那才是委屈鳳兮。人都說男大十八變,這才幾月不見鳳兮,如今看鳳兮已經是驚鴻照影,風姿天成,越發地動人。若把鳳兮放到外頭,只怕京城裡的紈絝女們要擠破頭來提親。
我拍拍她肩膀:“此話差矣,鳳兮六藝皆通,才貌卓絕,莫說是京城,便是放眼天下,也是個中翹楚,若留在我身邊,豈不是屈了他?要嫁自然也是須得上好人品的青年才俊,風風光光做正室,才是好。”
柳葉看我一眼,嘖嘖嘴道:“家主,素問是個可託付之人,我也明白,只是我只這一個弟弟,也想他好,鳳兮他心裡頭覺著家主是極好的,也願意跟著家主……”
怎麼會轉不過彎,不急,鳳兮不過是與素問無有交往,自然不知道她的好。俗話說的好,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日子長了,兩個多來往來往,自然就你情我願了,到時候,嘿嘿……
柳葉眨眨眼,對我的小算盤不置一詞。臨了,我吩咐她趕緊也尋個夫郎,待我從東聖回來便給她成親。柳葉撓撓腦袋,憨厚一笑。
從柳葉那兒回來剛回院子,就見水蘿衍幾個昔日的狐朋狗友來嚷著擺送行宴,我本不想去,無奈被水豐真和水清華硬拉出去坐上席,把我灌了個七葷八素,幸虧提前服過師父的藥丸,倒不至於酩醺大醉,待她們喝熱鬧時,我抽身出來,回房睡覺。
開玩笑,老子明日還要車馬勞頓趕路,還要照顧那三個病號,哪能跟這幾個兔崽子一般撒歡,若是明日還是滿嘴酒氣,只怕要被美人師父攆下車去跑路。
已經是半夜,屋簷下勾起了冰凌,上凍了。雪還在下,地上已經覆了厚厚的一層積雪,我走到房前,怔住。
房頂上都是雪,屋脊上坐著一個人,抱著腿僵硬地坐在瓦礫上發呆,他的身上落滿了雪。
我躍上房頂,秦江月呆住,他只穿了件薄衫,髮髻都散著,怔忪地抬頭看我。我酸澀地朝他抿抿嘴,俯身抱他進房,叫素問去廚上燒薑湯和熱水。
抖掉滿身的雪,秦江月身上冰涼得像冰砣子,外衫和頭髮已經溼透,連件棉衣都沒披。我褪掉他的外衣,擦乾他的頭髮,抱著他坐上塌。
秦江月大睜著眼睛看我,喃喃道:“我以為你已經走了……”
我無言,緊緊抱著他。秦江月顫了顫,眼淚落了我滿懷。
雪堆上了窗稜,我拉開鋪蓋,把秦江月蓋得嚴絲合縫,掖好被角,我沉默地躺下,環住他用體溫去偎暖他凍僵的身軀。秦江月呆楞了片刻,嘖嘖嘴,把鼻涕眼淚蹭在我的衣服上。
薑湯端過來,我一勺一勺地餵給秦江月,秦江月扁扁嘴,靠在我懷裡,攥著我的青絲,一口一口地抿。撤下湯碗,我滅了房內所有的燈,秦江月頭抵著我的下巴,偎進我懷裡安靜地聽窗戶外雪簌簌落下的聲音,時不時地搓著我的頭髮低聲喚我的名字。
暖了一夜,又給他服了預防風寒的藥丸,還好沒有發熱。
天亮的時候,秦江月鑽在被窩裡眯著眼睛不肯起,我把他拽起來梳好髮髻,秦江月蹙眉看看我手裡的衣服,嘖嘖嘴妖嬈地瞥我一眼,忽地一把拎著我進了床帳,一點一點地碾壓我的唇,我怔住,無論怎樣,此時我和他,已經隔了千年萬年,我以前可以信誓旦旦的東西,現在已經給不起。
我還有越明,還有水明君,還有才幾個月大的誠兒,我已經給不起那句誓言。
可是我的身體卻不聽使喚地抱著秦江月熱情地回吻,衣服帶子散了,掉落塌上,露出緋紅的抹胸,秦江月看一眼我裸露的抹胸漲紅了臉,瞪我一眼逃也似地下了塌。
秦江月皺著眉頭,挑挑揀揀地從我的衣服裡找了件還算滿意的披風,嘖嘖嘴裹上,我嘆口氣,尋了個斗笠給他遮風。外面雪還在下,玉樹瓊瑤,晶瑩潔白。秦江月很是高興,打了個哈欠偎進我懷裡,任我抱著他在屋頂上騰躍。
到了瓊月宮的院子,他臨下前,拉緊我的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