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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來和我告別去投胎,我那時已經明白什麼是陰陽兩隔,也已經知道宿命輪迴不可違抗,爹爹陪了我這麼久,我應該知足了。
在凌雲山呆了八年,師父的樣貌卻從來沒有改變過,似乎歲月於他只是日復一日的花開花謝日出日落,依舊的青衫風流,軒眉墨髮。我十五歲那年,師父忽然領著我下山,說去還昔日的恩情。在東聖皇宮,俊雅的師父從容指著那個才一月大的嬰兒,對我說:“月兒,此人與你我因緣極大,是你我的恩人,前世我們欠了她的恩情,今生必須要還。”
我不明白,師父嘆息一聲,道:“收留你那一年本是我的大限之劫,早在三十年前,我就知道有此一劫,所以八年前特意遠離凌雲山,去尤女國避難,以為可以躲過一劫,但是人算不如天算,竟然因為你爹爹的緣故,在尤女國邊境和地府的幽冥使者對上,以為師的修為本來也可輕易擊退他們,但沒想到對鬥之時,為師舊傷突然復發,真氣亂躥,勉強退了他們,自己卻元神受創,真氣潰散,險些喪命。若不是安然執行了三十六週天,為師已經喪命。”
我不解,那與這個嬰兒有何關聯?師父點了點那孩童,又是嘆息:“當日我雖在執行真氣,外頭髮生的事情我卻都知道。此人先是驅散了狼,救你我一命,又在我調理真氣的危急關頭,給我喂下津液,後來又以毛毯相贈,於她雖是無心之舉,但這善行卻又救了為師一命,當日為師受傷,真氣贏弱,受不得寒氣,若寒氣侵入內裡,則功虧一簣。無論她發心如何,於我卻是解救性命之危,為師欠她此等大恩,非還不可,否則,難得正果。她前生殺孽太重,故而橫死,我無力挽回,且看今生機緣如何了。”
師父意味深長地看我:“月兒,你也如此,更何況,她先前還曾在街頭施捨過你銀兩衣物,又贈你果腹之食,使你免於飢寒交迫身亡,日後你與她的牽連,只怕更深。”師父說這話的時候,帶著幾不可聞的嘆息。
但是我當時沒有在意,也沒有深究師父的話,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師父話裡有話,那時已經暗示我和她已經有了宿命的姻緣糾纏。年少時候,我只知道展翅高飛,一心想著天高地闊,神遊天地脫離凡塵,對師父的話只是聽一聽罷了。我滿不在乎地打量幾眼搖籃裡小小的嬰兒,她就是那個威武的女人嗎?沒想到前世是西燕國的戰神,到底還是如師父所料,早早地死了,今生又投生在東聖的皇家,遭逢亂世,日後磨難重重,還不得安寧,人生,果然是極苦。
既然我欠她的恩情,還了就是。
四師姐對我的心我不是不知道,只要在山上,她熾熱的目光總是投在我身上,一心一意地對我好。可是,我心裡卻是沒有男女之意的。那時,我一心修行,對於人世間的情仇愛恨沒有任何留戀,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像師祖那樣白日飛昇,或是坐化飛昇,了卻人間七情六慾,從此脫離輪迴之苦。
後來,果然東聖皇室遇難,在宮裡紛亂的刀兵中,我帶著那個女嬰離開了東聖,交給了左丘皇室的世代老家臣鼎麓,她帶著皇家暗衛保護著還是嬰兒的太女在戰亂中輾轉流離到了青月國的水相國府上,東聖的舊部也暗地裡跟隨過去,不聲張地重新鋪張開勢力,等待復國。
從她開始記事起,我便依照師父的吩咐,瞞著水家人教授她武功心法。水相國暗地裡做的事師父也有耳聞,可是師父並不干預,只吩咐我不可介入。我也沒有興趣介入,更不關注,只是對這個水蘿衍的未來有些須的好奇,她前生暴虐殺戮,今生做了一個落難的皇室太女,要一步一步重新聚集勢力,復國登基,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罷。
鼎麓一直在積極地聯絡舊部,這一切她並沒有瞞著我,她甚至認為我對水蘿衍的培養意味著上天對東聖君主的最終裁定,畢竟凌雲山在世上有著神話般的傳說。
水蘿衍慢慢長大,孩童的她已經是個美貌討喜的孩子,聰明伶俐,可是在她10歲那年,我不過隔了幾個月再見她,她眼底已經攙雜了很多東西,帶著些這個年齡不該有的陰沉,再不是從前那般天真無邪,有時甚至可以看到她帶著算計的目光瞧我。
我一嘆,她到底還是終於踏上了邁向皇權的征途。這一年聽說青月國皇宮出了許多是非,水家在裡頭扮演了陰毒的角色。但是師父早吩咐過,不得干涉水家與青月皇宮的事情,修道者不可輕易干涉世人因果,以免造成她們更深的沉淪。隱約知道一些水相國對青月女帝的情仇愛恨,業已深,外人難以化解。
隨著水蘿衍的武功心法進步,我下山的次數也減少了許多。
終於,她從一個嬰兒長成了一個風華絕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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