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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為什麼還有蜈蚣啊?”她小心翼翼的把手指放在燈光下看了看,被蟄的那裡,已經迅速的紅腫起來,“你能不能幫我個忙?我抽屜裡有一盒清涼油,幫我拿來好不好?”
他探究般看她一眼,拉開那個木頭抽屜,又愣了愣,才問:“你要什麼?”
“紅色的,小鐵皮盒子。”
直到把膏體抹在了指尖上,杜微言小心的吹了吹,向他展顏一笑:“謝謝了。”
易子容站在她的床頭,踅眉:“手又怎麼了?”
杜微言這時候看起來有些憂心忡忡,臉頰上或許還有睡覺壓出來的印子:“被蜈蚣蟄了。那個,易子容,蜈蚣好像是有毒的吧?”
易子容俯身,仔細的看她的手指,半晌才說:“你抹的是什麼東西?”
“……”
杜微言覺得自己有些無語,清涼油……大概是每個中國人都知道的居家旅行必備品吧?
他輕輕的把她的手指放在了自己鼻下,小心的嗅了嗅,低聲問她:“桂皮,薄荷,丁香?”
她噗嗤的笑了出來,又抽回自己的手指,胡亂的把那個小鐵盒塞在他手裡:“送你了。好好研究吧。”
易子容的神色卻嚴肅起來:“蜈蚣有毒,你別開玩笑。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他想了想,伸手又要抱她起來,“還是去趟醫院吧。”
杜微言往後躲了躲,笑著說:“那隻蜈蚣你也看見了,就那麼大——你以為是小說呀?哪用那麼誇張?”
他的臉離她很近,晶黑的眸子裡笑意一閃而逝:“那你剛才那麼害怕?”
杜微言訥訥的笑了笑,低聲說:“第一眼看到有點害怕。”
他伸手摸摸她的頭髮,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神色間有些悵然,最後直起身子,微笑著說:“那我先出去了。還是……我再陪你一會兒?”
杜微言笑了笑,搖頭說:“不用了。晚安。”
易子容不再說什麼,離開的時候帶上門,又回頭看了一眼。檯燈橘色的光線落在她的髮絲間、臉頰上,她已經躺下去了,笑靨如花的比著口型:“晚安。”
他有片刻的怔忡……女人,是不是都是這麼善於偽裝?
就像那時她離開,她明知道自己什麼都願意給她。可她膽怯了,於是連背影都不曾留給他。可現在,她面對他,彷彿什麼都不曾發生。
杜微言起得比平常晚了一些,還是餘嬸來喊她的,拍了拍門,喊著:“小杜老師,你朋友走了。”
他走了?大概是昨晚被自己折騰得沒睡好覺吧?杜微言猛的醒過來,環顧屋子,又搖了搖頭。那個人來去都這麼突然,叫她覺得很多事都像是做了一場夢。
一看時間,居然已經快七點了。翻身起來,手指壓在了床上,疼得倒吸一口冷氣,舉起來一看,又紅又腫更甚昨晚。杜微言一邊往傷口上吹起,一邊想,原來不是做夢啊。
出門的時候已經有孩子來上課,杜微言手裡拿了一個饅頭經過教室,又瞄了一眼,小男孩坐在教室裡邊,搖頭晃腦的在背書。
她想起來,昨天佈置的作業,背誦《螳螂捕蟬》,上課抽查。那是村長家的小孫子,見生人就害羞,但在熟人面前皮得和泥猴一樣,還有一雙山裡娃娃都有的明亮剔透如水晶的眼睛。
她推開教室的門,忍不住問道:“張曉曉,來這麼早呀?”
上課的時候還是出了點小問題。她伸手握粉筆,總是要觸碰到右手的中指,最後寫出來的字,難免歪歪扭扭。
張曉曉一溜煙兒從打打鬧鬧的學生中穿出來,站到她面前,說:“杜老師,你的手怎麼啦?”
杜微言撣一撣滿手的粉筆灰,不在意的說:“老師的手給蜈蚣蟄了,沒事。”
小男孩一本正經的點點頭:“我們這裡蜈蚣多,老師你要小心。不過被蜈蚣蟄了,得好幾天才能好。”
中午的時候,她在自己屋子裡整理錄音資料,眼見一個小腦袋搖搖晃晃的從視窗出現了,手裡似乎還舉著一個小小的瓶子。
她忙把門開啟了,張曉曉跑得小臉通紅,正咧著嘴笑,露出一口不齊的牙齒:“老師,我奶奶讓我給你。治蜈蚣蟄的。”
是個洗乾淨的小藥瓶,此刻裡邊灌了些透明的液體。杜微言仔細看了看,從化妝包裡找了棉籤出來,抹在自己的手指上,邊笑眯眯的說:“謝謝你了。也替我謝謝你奶奶。”
張曉曉看著她塗抹,最後說:“老師,你猜這是什麼?”
十分有效,一塗上,好像連腫都消了不少,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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