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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益騷擾我北境,搶奪財物,近年更是變本加厲。他們雖也效仿我朝建立了君主制政權,但仍是遊牧習俗,居無定所,其精銳更是隨時遷徙駐地,神出鬼沒。”寶珞雖是隨口一問,拓跋嗣卻將這兩國征戰的由來講得是清清楚楚。
如今魏軍壓境,柔然必定是避其鋒芒,若是全線壓上,對方採取拖延隱匿的戰術,待得魏軍糧草不接,斷其後援,便是陷入了甕中之局。拓跋嗣自然是知曉其中利弊,所謂蛇打七寸,這一擊必中乃是此戰的關鍵。
寶珞雖知多年的戰事終會以柔然國的臣服為終結,但是歷史總有其固有的軌跡,她不敢擅自妄言,須知一棋變而全域性改,就像是她如今的選擇註定會扭轉後世的劫難一般。
俯瞰那茫茫連到天際的草原,嗣,他會想著把這片廣闊浩瀚的土地納入版圖麼?
彷彿是看到她的疑惑,拓跋嗣傲然抬起下頜,漫不經心而又堅定地說:“這片土地並沒有我想要的東西,我只是想拔了它的狼牙、剁了狼爪,讓它溫順伏貼而以。至少在往後十餘年間,能絕了我的後顧之憂。”他臉上的光彩是霸者氣勢……卻不由得令身邊的女子一陣心慌。
她能理解,逐鹿中原是每個站在高位的統治者一生的夢想,而將來,四分五裂的中土大地也會隨著歷史的滾輪逐漸歸一。嗣,若也有這樣的心思,本是無可厚非;她,若當真不能冷眼旁觀,又該如何自處?
他,首先是一個強盛國家的帝王,其次,才是站在她身邊那個有著清新陽光溫暖的男人。
這張描繪了天下藍圖的手,此刻浸沁著堅定的溫熱緊緊牽著她。
北涼國雖是剛經受戰亂之苦,但是魏軍入境時並未蓄意破壞,且在北涼戰敗求降後,魏軍便撤出了城鎮,駐守在鎮外。使得伊吾戊鎮民生能快速恢復。所以走進這邊陲小鎮,正趕上了巴扎日,倒也熱鬧得緊。
避免太過招搖,拓跋嗣和寶珞均是穿著著粗布皮襖裝扮成草原上的牧族。
這裡的民風習俗跟倒是與西域人大相徑庭,居住的是黃土胚修葺的土屋,半球狀的屋頂,弧形的房門與窗框,別具異族風情。
這裡成年男子留著兩撇彎曲上翹的濃黑鬍子,戴卷簷尖頂氈帽、婦人則是黑紗蒙面,遮住了頭臉。那黑紗下,均是有一雙明亮動人的大眼睛。
寶珞剛吃過大盤烤肉,喝過大碗的奶茶子,這會懷裡又捧著大串的葡萄,眼珠子骨碌碌看向街市上一排排羅列的大饢、大棗、油炸饊子、帕爾木丁、薄皮包子、哈勒瓦、羊雜碎、曲連、烤南瓜 還有冒著香氣的烤肉串子。
這些食物,有著童年的味道。來到中原以後雖是在西域食館裡也有,但是卻是迎合了中原人的口味,早就變了調。
拓跋嗣頭上戴著毛皮氈帽,將烏髮盡收帽中,貼上濃密的絡腮鬍子,一身狼皮獵裝穿在他身上那是高大魁梧,豪氣盡顯。那雙墨黑晶亮的眼眸卻露出不相稱的寵溺,含笑看著身旁的女子。
她露出久違的天真歡快的笑容,就像是多年以前,初涉中原見到什麼都欣喜若狂的小丫頭。
“呀……蛇舞。”戴著頭巾的一個藝人吹著木笛,一條色彩斑斕的蟒蛇在藝人的身上聞樂起舞,藝人扭動著柔軟的身軀竟似身上的遊蛇一般舞動。圍觀者大聲叫好,拍手稱奇。
寶珞看得新鮮卻不敢靠近,說起來著實丟臉,她終日與藥草為伍,亦也深究過毒物,卻始終是不敢接近軟綿綿滑膩膩的蛇類,總覺得怵得慌。
窄狹的土石路上行過一輛寬敞奢華的馬車,彩紗覆簾、香珠環翠叮噹不絕,與這街巷樸實的景緻是如此格格不入。
卻見那條舞動的蟒蛇長信吞吐,倏地向華麗馬車飛撲而去,猛烈的撞擊下車框碎裂,車廂內頓時淒厲尖叫聲揚起,圍觀的眾人俱都呆住了,瞬間四下逃散,“蟒蛇吃人啦!”叫聲不絕於耳。
一道藍光快疾如風穿入破裂車廂,銀亮絲線纏住蛇頸,一個巧勁,將已經纏在妙齡華衣女子身上的蟒蛇拉起丟了出去,摔在地上扭動兩下暈了過去。而車駕內的女子尖叫聲仍是未止,似是受了驚嚇,尚未緩過神來。
舞蛇藝人慌忙跑過車駕前迭聲道歉,原來是車內這名被蟒蛇纏身的女子身上所用薰香與平時馴蛇藝人所用的香料一樣,且更為濃烈,以至於蟒蛇飛撲纏身。幸得寶珞眼疾手快,否則那女子如此緊張掙扎中蟒蛇是越纏越緊,就算不窒息致死也會嚇出個失心瘋來。
看那異族女子花容煞白,兀自不住發抖,著實嚇得不輕。寶珞從藥囊中取出安魂丹讓她吞了下去,對車廂內兩名侍女打扮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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