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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裡劃過各種可能,顧湘怎麼會在這裡,她受傷了?溫客行又到哪裡去了?
他深吸口氣,強行按捺住自己,小心地從人群中退出來,潛到那巨石後,慢慢地俯□,僵立了一會,這才彎下腰,手指輕輕地探到少女的鼻息下——他知道自己這麼做沒有意義,顧湘的身體都涼了,那能說會笑的臉上再沒了生氣。
半晌,周子舒才直起腰,將胸口憋得緊了的這口氣吐出來,狠狠地撕下臉上的蒙面和易容,心道見鬼了,溫客行他去了什麼地方?
而與此同時,蠍子得意完了,也不由得一愣,他也發現這裡並沒有那鬼谷谷主。
吊死鬼薛方到如今這步田地,竟還能不出現,而鬼主又不見了人影——這好像一朵陰雲籠罩在了蠍子頭上似的。
他越想越不放心,越發覺得場中剩下的人都不足為慮,於是叫過一個毒蠍,如此這般地囑咐一番,要親自帶人去搜風崖山。
他忌憚的人,如若不看著他們死在自己面前,心裡決計難安。
莫懷陽還以為自己逃脫了,他在風崖山上奔出了半個多時辰,才要鬆口氣,忽然,耳畔響起一陣悉悉索索的動靜,莫懷陽猛一抬頭,登時嚇得往後倒退了一大步。
溫客行整個人好似活閻王一樣,慢慢地從林子的另一端踱步出來,手中捏著一把不知從哪個死人手裡撿起來的劍,只用一隻手提著,劍尖拖在地上,一步一步地走過來。
口中道:“莫掌門,在下受人之託,來送你一程,請。”
他每走一步,破爛的袍袖便拖在地上,留下一絲細細的血痕,走路的姿勢有些奇怪,似乎是硬拖著半邊行動不便的身體似的,說話間臉上的一道細小的傷口崩開,又流了血,溫客行輕輕地將那落下來的血跡舔乾淨,一步一步地走過來。
莫懷陽咬了咬牙——他知道溫客行這是強弩之末,鬼谷谷主,難不成還是神麼?他一個人被幾大高手圍攻了幾個時辰,又中了趙敬臨死前砍出的一刀,旁人早該蹬腿閉眼了,不信他還有什麼能耐。
可即使這樣想著,小腿卻仍是有些發顫。
溫客行歪過頭,輕笑起來。莫懷陽忽然狂吼一聲,歷代掌門手中的清風劍出鞘,使出畢生絕學,將劍招耍得密不透風。
溫客行出招了,他一隻手並不利落,這一招十分凝滯,手中破劍竟被清風劍攪成了幾段,莫懷陽心裡一喜,回手削向他臥劍的胳膊,然而眼前的人卻只剩下一道殘影,忽然不見了。
莫懷陽心中大叫不好,下一刻,脖頸卻忽然一涼,他整個人僵住了。
溫客行手上的一截斷劍卡在了他的喉嚨上,冰涼的手指似乎觸碰到他的面板,溫客行嘆了口氣,小聲道:“我沒力氣了。”
隨後將手往前一送,莫懷陽脖子上的血噴出老遠,他渾身抽搐著倒在地上,喉嚨裡發出“咯咯”的聲音,很快血便放乾淨了,人也不動了。
溫客行似乎再也站不住,踉蹌了一下,頹然坐倒在地上,心裡茫然地想著,對不起阿湘,叫這個人死得這樣容易。
阿湘,那麼煩人的一個小丫頭……暗無天日的十幾年來,他身邊唯一的活物,沒了。
不遠處有腳步聲傳來,只聽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怪不得沒見到谷主呢,原來在這裡乘涼。”
溫客行覺著應該站起來,將這個人殺了,然後活下來,可是他忽然提不起一點力氣來,只是覺得累,木然地轉過頭去,望向笑得不懷好意的蠍子。
二十年忍辱負重,想做的事如今都做成了,便要死在這裡了麼?
第七十七章 終極(下)
儘管溫客行狼狽得一副有進氣沒出氣的模樣,蠍子卻還是在距離他兩丈的地方站住了,滿面堆笑地站在那裡,嘖嘖稱奇道:“想不到啊想不到。”
溫客行竟也能擠出一個笑容,輕聲問道:“想不到什麼?”
蠍子搖搖頭,說道:“鬼主,何等的風光,何等的能耐,竟有落到這等地步的時候,這世間的事,誰說得準呢?”
溫客行吸進去一口氣好像只能到達胸口,所以聲氣極弱地答道:“蠍子兄這句話說得太不對了,我做鬼主八年,從未睡過一天安穩覺,風光個什麼呢?”
蠍子想了想,點頭道:“正是,不錯,咱們這樣的人,反而沒有凡夫俗子那樣快活無憂的日子。”
溫客行看著這位超凡脫俗的人,輕笑道:“我不敢和蠍子兄這樣經天緯地的相提並論,我睡不好覺,只不過是因為怕別人殺我罷了,現在……終於不用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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