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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問道:“羽追是尊夫人?”
老人那張臉實在是慘不忍睹,美醜悲喜都已經看不出端倪了,可提到“羽追”兩個字,那溝壑叢生的麵皮上好像鬆弛了不少,一顆眼淚還卡在他嘴角深刻的皺紋裡,閃閃爍爍的,就是不落下來,他嘆道:“因為生孩子沒的,羽追沒了以後,我便建了傀儡莊,遣散了僕從……”
張成嶺詫異地看了一眼溫客行,心裡越發覺得這溫前輩神奇,竟然連這話也說準了,只聽老人接著道:“我答應了羽追,要好好撫養那小畜生長大,可他竟然是個天生站不起來的,我便將平生所學,傾囊而授,想著哪怕他不得別的本事,也有安身立命的能耐,唉!”
葉白衣問道:“既然如此,他又做什麼要囚禁你?”
老人整個身子都顫抖了起來,沉默半晌,才低聲道:“是為了陰陽冊。”
除了張成嶺之外,其他三人目光都是一肅,眨也不眨地望向這半死的老人,周子舒忍不住輕聲問道:“是……容夫人的陰陽冊?”
老人點點頭,緩緩地道:“生死肉骨,逆轉陰陽——”
傳說中的神醫谷聖物,世間疑難雜症,無所不包,綠妖都期望著它能治好自己的臉,還有誰會比一個胸懷大志、卻天生癱瘓的人更渴望它呢?
周子舒心思轉得極快,問道:“陰陽冊不是和封山劍、六合心法,當初一起被封進了琉璃甲麼?難不成他認為琉璃甲在你這裡?”
“琉璃甲?”老人嗤笑一聲,搖搖頭,說道,“你們啊,都錯了,那琉璃甲是我當年做的,可它只是一把鎖,若想得到裡面封住的東西,五片琉璃甲是不管用的,便是六片七片八片也不管用,它還缺 ‘鑰匙’。”
葉白衣一挑眉:“鑰匙在你手裡?”
老人木然道:“我沒有。
葉白衣追問道:“不在你手裡,還能在誰手裡?”
老人自嘲似的一笑:“是呢,你不信,他也不信。”
周子舒端詳了他半晌,忽然問道:“龍前輩,你是不是知道鑰匙在誰手裡?”
老人轉過臉來面對著周子舒,好像能看見他似的,點頭道:“不錯,我知道——我當年發過誓,鑰匙的下落,誰也不能說誰也不能告訴,龍孝……龍孝他瘋了。”
葉白衣眯起眼睛,咄咄逼人地問道:“這麼說,三十年前,容炫等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是知情人了?”
老人沉默地點點頭,然而還不待葉白衣問話,他便又說道:“我不能說,容炫夫婦於我有救命之恩,我答應過容夫人,不能說。”
葉白衣冷聲道:“這可由不得你。”
老人笑了,吃力地搬過自己一條腿,摸索著那膝蓋骨上穿透的鐵鏈子,舉起來給他看,仍舊輕描淡寫地說道:“你還能把我怎麼樣呢?龍孝那小畜生……已經將我鎖了三年了,你又能把我怎麼樣呢?”
周子舒看著這有進氣沒出氣的老人靠在床腳上,帶著一點若有若無的笑意,滿不在乎的樣子,忽然心裡便想起昔日樊噲大將軍那句“臣死且不避,卮酒安足辭?”忍不住猜測,這龍雀,究竟是個什麼人呢?
驚採絕豔,又為了一個人,遠避人煙,一手建起神鬼莫測的傀儡山莊,為了一個承諾、保守一個秘密,過了三年人間煉獄一樣的日子,卻哪怕是自己的親生兒子,都未能叫他鬆口……周子舒忽然覺著,這整個江湖,因為有了眼前這個苟延殘喘的老人,再無人當得起一聲英雄好漢。
溫客行那條抱著他的手臂忽然緊了起來,像是要將他整個人勒緊身體裡,周子舒微一皺眉,回過頭去看他,卻見溫客行呆呆地盯著龍雀,一張臉上嬉笑之意全無,有那麼一刻,周子舒甚至覺得,他那黑極了的眼珠裡彷彿有水光閃過,然而只一瞬,便不見了。
只聽他對葉白衣說道:“喂,老怪物,人家不肯說,你也別討人嫌了。”
葉白衣不理會他,一把抓住龍雀的胳膊,冷聲道:“我不想知道什麼琉璃甲什麼鑰匙,我只想問,當年容炫和他老婆到底是怎麼死的?”
他抓得太緊,手背上青筋都爆了出來,龍雀臉上露出痛苦之色,卻依然說道:“我不……”
溫客行一皺眉,將周子舒放下來,交給張成嶺扶著,不明來由地怒道:“老怪物,你有完沒完?”
隨後竟招呼也沒打一聲,便忽然發難,襲向葉白衣後心。
張成嶺一邊扶住周子舒,一邊傻呆呆地張大了嘴,看著溫客行和葉白衣眼花繚亂地動起手來,他完全不明白,為什麼剛剛還一路同盟的人,怎麼就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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