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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就大汗不止,渾身無力,大冷的天,奶奶奶奶卻渾身出汗。後來奶奶去世後,我翻出中醫內科學,方知這是亡陽證,也是其它疾病綜合的結果,我後悔我不是名醫,從而沒能為奶奶治病疾。
次日凌晨,天氣很冷,我還在被窩睡覺,聽母親在叫我的名字,我以為是在做夢,這樣想著就徹底醒了。母親進屋告訴我,你奶奶快不行了,你快去看看吧。我說你騙我的吧,奶奶的病是慢性病,決不會這麼快。母親說真的,120的車已經來過了,你奶奶現在還在你大伯家。看來母親的話是真的,當時我心裡猛地沉了一下,不過總不相信是真的。我快速穿起衣服,鞋沒提上就出門了。
到伯父家,奶奶住的屋裡已經站滿了人,伯父,伯母,父親,母親,三叔三嬸,還有姑姑,姑姑抱著奶奶。在床上,奶奶滿頭是汗,渾身已經無力,渾濁的眼神以很慢的速度在看周圍的人。看到以前精神很好的奶奶變成這個樣子,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流下來,奶奶的眼神在我的臉上停留下來,奶奶的眼睛依然睜著,我看到奶奶的眼裡流出眼淚,我從未見奶奶流過眼淚,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看到奶奶流眼淚。周圍人都沒有出聲,我感覺這時奶奶應該有話說的,但是奶奶沒說一個字。我看到奶奶的眼神漸漸不動了,但是沒有閉上眼,我失聲叫一聲奶奶,奶奶沒有任何反應,我的心徹底涼了。姑姑第一個哭出聲,父親低聲在嗚咽,叔叔扭過頭去在抹眼淚,伯父鐵青著臉,再也沒有了脾氣,看上去很象是沒了對手。家裡人沒人說話,頓時哭聲一片。
悲痛之餘,商量奶奶應該在哪裡辦事,大家的意思是既然奶奶在大伯家去世,就應該在大伯家辦事,這樣奶奶也會很安息。但是伯父和伯母很不情願,說奶奶常在老家住,一定很留戀老家,應該在老家辦事才是。這樣很快家裡就發了佈告,鄉親街坊們都來幫忙。奶奶的孃家人看過之後問是什麼時間,這時跪在地上的伯父兄弟三人,由伯父說時間,不過這時間並不是奶奶去世的準確時間,在我看來這是對奶奶的極大不尊重,因為奶奶的孃家人是最親的,但是他們並不知道奶奶何時病故的準確時間。看了傷口,孃家人一致認為對奶奶不孝順,說自己的姑姑生前從未享過福,要我們家人買條最好的被子,還要金耳環和金戒指。伯父滿口答應,安排父親和叔叔跑到縣城最高檔的家紡市場買了一條最貴的被子,對金耳環和戒指,由父親和奶奶的孃家人陪著去買。回來後孃家人說,姑姑為你們家奉獻了六十多年,這點東西實在不算什麼,姑姑莫嫌少,就戴上吧。至此,奶奶終於戴上了一輩子從沒有戴過的飾品。隨後出靈,一切隨風俗而行。伯父總是在背後提意見,說人死了戴東西何用?真是閒花錢。父親和叔叔不表示認同,說母親生了我們養了我們,買什麼都是值得的。
辦完喪事,家人都坐在一起開會,伯父這時已經提前回家,留下父親叔叔和姑姑幾個人。叔叔說為了母親,他這麼多天來未曾敢*服睡覺。姑姑為了能來照看奶奶,在村裡和人家商量著澆地,姑姑硬是排了兩天兩夜的隊,花了三天時間把自己種的麥地全部澆完。臨近春節,麥地裡澆地是相當重要的,這次姑姑未曾侍奉奶奶一天,奶奶已經突然不行了,這成了姑姑今生最大的遺憾。姑姑邊說邊哭,哭得誰都扶不起。
由於是在老家辦事,每個人都在收拾自己的東西,只留下一些奶奶的日常用品。奶奶的東西少的可憐,一個包袱就是奶奶的全部家當,這樣一個包袱創就了這麼大一個家業。我把包袱拆開來看,裡面放著一把半舊的扇子,一雙半舊的布鞋,一條圍巾,還有奶奶的其他衣物。這些東西起初被伯父扔在一邊,父親發現了,責怪伯父不該亂扔奶奶的遺物。父親拿起包袱裡的藥,對藥我最熟悉,還是父親和姑姑到縣城裡取的那些藥,除此之外別無它物。我挑出布鞋,還有扇子與圍巾,我想留個紀念吧,伯母看見了,說還要那些破東西幹嘛。我沒有言語,於正堂之中發現了奶奶的遺照。這遺照是父親在家屬院照的,家裡人都在忙著收拾自己的東西,之後就都回家了,奶奶的遺像象是被家人遺忘了。這時老家只剩下父親和母親還在院子裡,父親走進正屋,雙手拿起奶奶的相片,父親把相片捧在懷裡,用衣服檫拭上面的灰塵,父親一邊擦一邊掉淚,父親把奶奶的遺像緊緊地抱在懷裡。打掃完院落之後,我和父親母親三人依依不捨地走出院子,父親把大門落了鎖,聽到門鎖撞擊大門的聲音,我的心震了一下,我明白奶奶的時代已經結束。看到老家大門上的紅對聯沒貼幾天就被白對聯替代,這時我才真正感到世事的無常。
回到家裡,父親把奶奶的相片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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