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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氣,再也看不到奶奶有力的腳步。大哥這時也來了,大哥把奶奶抱到車上,又送回家屬院。
奶奶開始挑食了,當時我以中醫的角度看,奶奶的表現是消渴的症狀,消渴放在西醫裡就叫糖尿病。我不是學醫的,可我業餘對中醫有些愛好,在我看來中醫治療慢性病會更好一點。我挑出《中醫內科學》,找到消渴這一欄,我對照書上的內容,發現奶奶好多條件都符合,但是奶奶不是我一個人的奶奶,我是不敢亂開藥的。看著奶奶漸漸瘦下去,奶奶臉皮上的肉已經逐漸鬆下來。父親雖然還上班,不過很快就回來,現在在他眼裡,工作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的母親,母親已經成了第一位。父親依然記日記,他不相信鎮上的醫院和診所的水平,已經沒有人追究奶奶到底在誰家出了這樣的毛病。父親決定向全家通報奶奶的病情,伯父聽了父親的電話很不耐煩,說奶奶年紀大了都是這樣的,沒啥大事的。三嬸接到電話的意見是大哥二哥說咋辦就咋辦吧。最後說的是姑姑,姑姑放下電話沒說話就來了,姑姑說她有個同學在縣城的人民醫院內科當主任,父親聽到這個訊息很高興,當天他們兩個就立即把奶奶送到縣城檢查,化驗出來的結果就是糖尿病。後來伯父聽了這件事很生氣,說父親私自做主和姑姑一起到縣城去給母親看病,而沒有告訴他,對此父親沒有解釋過多的理由。
奶奶以前不大去縣城,利用這次看病的機會,父親和姑姑領著奶奶到各大街道和商場看了看。姑姑告訴她這是什麼樓,那是什麼樓,此時奶奶的精神有些恍惚,看到高樓大廈總是痴痴地望。我猜測,奶奶一定是生怕哪天看不到了,估計奶奶觸景生情而想起起初創業的艱辛,會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回到家裡的奶奶始終沒有一句話,眼神也不再有光彩,渾身無力,頭始終抬不起來。伯父來接他了,在三嬸家,來接自己的母親的伯父看到自己的母親坐在椅子上曬太陽,抬不起頭,認定奶奶是在裝病,就讓奶奶把頭抬起來。病痛的折磨已經讓奶奶無力答話,這更堅定了伯父的信念,認定奶奶一定是在裝病。後來伯父找了一根繩子,把奶奶綁在棕交椅上,嘴裡說,讓你把頭抬起來,你還在裝,讓你不抬頭,讓你不抬頭。父親和三叔很生氣,上前去勸伯父,這好象更滋長了伯父的氣焰,伯父脾氣大發,始終不見成效,家人只得將奶奶送到伯父家。
其實伯父的家裡並不平靜,換句話說,伯父家裡並不是奶奶養病的好場所。把自己的母親接過來,伯父有些完成任務的感覺,一日三餐定是必不可少,但是伯父對奶奶的人身安全的放心程度,卻令人吃驚。
伯父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對他的女兒,我應該叫姐姐。這個姐姐高中畢業,有個工作,剛結婚一年,婚前和姐夫關係還可以,可婚後總不盡人意。那個姐夫整日打牌賭博,喝酒鬧事,姐姐為此十分生氣,那個姐夫對姐姐下的定義是:姐姐不給他洗衣服。姐姐反駁說是他的壞習慣在先,所以不給他洗衣服以示懲罰。就這樣,兩人的矛盾越來越大,以至後來驚動了雙方父母,雙方父母要見面,要商議此事。這些事看起來與奶奶毫不相干,但就是這毫不相干的事,卻改變了奶奶的命運。
奶奶在伯父家的十天,正好是姐姐和姐夫鬧得最兇的幾天,他們甚至提出了要離婚。離婚不是小事,這還了得?做父母的是該好好勸勸了,所以,雙方父母見面是非常重要的。
婚姻問題是個大事,雙方父母都很重視,結婚是這樣,離婚也是這樣。那天,姐姐的父母和姐夫的父母談了一下午,晚上接著談,不過伯父沒忘了家裡還有一個自己的母親的存在,對姐姐交代一番就去了。我的這個姐姐,在一家工廠上班,恰巧下午六點上夜班,就徑直去上班。也許在姐姐看來,奶奶的病沒那麼嚴重,不至於嚴重到自己不會自己照顧自己的地步,但是,就是這個不至於,造成了奶奶最終的悲劇。
姐姐走後,奶奶獨自在自己的屋子裡。奶奶覺得有點口渴,就去倒水喝,奶奶渾身沒力氣,剛走一步,就倒在地上,這時倒在地上,不是癱軟地倒在地上那種,而是向前趴的方式。後來奶奶額頭上的傷口就是明證,傷口總是長不住,是因為天冷,還有個說法是老人家最見不得傷口,就這樣,這個傷口從此伴隨了奶奶的終生。
伯父最後回來,發現了傷口,埋怨奶奶是在演戲,說奶奶那麼剛強的人,是不會輕易讓自己摔倒,而讓兒孫們笑話的,說奶奶是和他作對。伯父對這個傷口不聞不問,但是對奶奶來說,這傷口只是表層,奶奶這時氣若游絲,說話總是發不出音,奶奶是經不起摔的。過了一天時間,第二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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