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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頗為雅緻的屋子,屋前有櫻樹,屋子還有圍牆,昏暗的天幕下,還閃亮著燈火,這更是奢侈的行為。
那白光正是從這屋子裡散發出來的。
楚河三人走到屋子前,敲了敲門。
然後從屋子裡走出來一個人,身穿略為破舊,卻依舊整潔乾淨白色貴族服飾,只是比楚河矮了小半截頭,面容俊美至極,彷彿如女子般的男子。
當他看到楚河三人的時候,明顯也愣了一下。
畢竟楚河三人現在雖然衣衫顯得狼狽,卻依舊可以看出做工不凡。
更引人注目的是那舉止之間的氣度,以及他們超凡脫俗的身高。
“你們是唐人?”男子說話了,說的竟然是一口流利的漢話。
雖然這個時代的倭人,嚮往中原大地的繁華,但是有資格和能力學習漢話的,依舊只有平安京裡的那些貴族。
但是這個小小的山村裡,怎麼會有這樣一個,本應該在平安京內,也出類拔萃的貴公子?
楚河心中留有疑惑,臉上卻露出驚喜之色:“太好了!你會說唐話!我們是從唐朝來的使者,奉皇帝陛下的命令,有國書交給你們的國主!”
對於倭國人來說,他們的統治者是‘天皇’。
但是對於唐人來講,那就只是一個小島上的土鱉頭子,叫一聲國主已經是尊重。喊一聲‘天皇’?可別說笑了。
那貴公子聞言,臉上竟然也露出了驚喜之色,急忙將三人引進屋子裡。
甚至之前放在凌小鈺身上的目光,也都全數收了回來,然後專注的盯著楚河,似乎等待著楚河給他帶來什麼天大的好訊息。
“你們怎麼會流落到須磨這種小地方來?難道不應該在三井港登陸嗎?”男子請楚河三人座下,然後親自沏茶。雖然看起來不是什麼好茶,不過嫻熟的技法還有優雅的姿態,倒是加分不少。
第八百九十二章光之子
“我們在海上遇到了風暴,並且碰到了一個和牛一樣的怪物,隨行的法師和護衛都死了,連正使也沒能活下來。最後只有我們三人,輾轉帶著國書,漂流到了此地。”楚河以更勝一籌,並且顯得繁瑣、複雜的禮儀,接過男子奉上的茶水,輕輕了一口說道。
島國人的儀式感很強,並且喜歡將一些從大唐學來的東西,新增了自己的色彩後,進行某種程度上的誇張和放大。
其中飲茶文化也是其一。
楚河要想把這個嗶個裝好,就必須在這些方面,將他們給壓下去,更讓對方對自己的身份深信不疑。
為什麼有些人造假造的比真的還真?
那正是因為,他們主動迎合了別人的價值觀。
他們做的東西,不是某件物品真實的樣子,而是一些人眼中,想像裡,那件物品的樣子。
偽裝身份,也是同樣的道理。
楚河深諳此道。
果然楚河這一手鎮住了眼前這個男子,他的眼光更加明亮起來。
主動而又熱情的向楚河詢問著大唐的事情。
楚河自然挑著盛唐時,最風光的那些景象去說,甚至還進行了一定程度上的誇張。
這是可行的。
遙想多少年後,西方列強都依舊相信馬可波羅的話,認為東方遍地黃金,無比富庶和強大。即便是有堅船利炮,也沒有敢第一時間打上來,而是在外圍邊緣ob了許久,這才放開膽子,衝了進來。
由此可知,有些印象,是很虛幻的。
你照著真實了說,還不如往大了吹。
你所說的真實,只會令幻想破滅,而吹出來的海市蜃樓,卻又成了人們心中,再真切不過的事實。
“銜命將辭國,非才忝侍臣。天中戀明主,海外憶慈親。伏奏違金闕,驂去玉津。”男子口中吟著詩,應和著楚河對大唐的描繪,彷彿一幅無比繁華、盛大、熱鬧、宏偉的江山美景,正如同畫卷一般,在他的眼前,徐徐展開。
男子所吟的詩,正是阿部仲麻呂,所寫的《銜命還國作》。
雖然不太應景,但是卻又意義非凡。
楚河也應道:“積水不可極,安知滄海東。九州何處遠,萬里若乘空。向國唯看日,歸帆但信風。鰲身映天黑,魚眼射波紅。鄉樹扶桑外,主人孤島中。別離方異域,音信若為通。”
這是王維寫給阿部仲麻呂的詩,似乎也象徵了兩個詩人,兩個國家之間的情誼。
氣氛正好。
楚河三人便又先通了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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