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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嘆道:“多了情啊!那可真是個多情的民族。玉屏人的風俗,以歌傳情,以笛定情。每當寒冬過去,春暖花開,萬物復甦。玉屏的小夥子們拿出剛出生時父母就為他們準備好的一對玉屏笛。”說著伸手指著其中一隻道,“你看這一隻,笛管稍粗,上面刻的“騰龍”這便是雄笛了,是玉屏的小夥子們用來吹情歌,以此向心愛的玉屏姑娘求愛的。”
接著又指著另一隻笛管略細的:“如此你便知道,這隻當是雌笛,這隻的發音明亮,一般上面刻的都是“綵鳳”。若是姑娘對吹笛求愛的小夥子亦是有情,便接過小夥子遞過的雌笛,回奏一曲,這好事十有八九便成了。剩下的就是公告族中,準備二人的喜事了。”
我伸手拿起那隻“雌笛”細細觀瞧,雲樞又道:“這老爺子早年也是個不肯安分的主兒,天南海北的四處走,連玉屏山竟也讓他闖了進去。好在玉屏一族和善好客,雖然鮮少和外人打交道,倒並不欺生排外,竟還讓他參加了一對新人的婚禮。”說著忍不住又是一笑,“那次老爺子臨走前與我喝酒喝高了,跟我一通吹噓,說這笛子稀罕,別處見不著,他好不容易去趟玉屏山,豈能不順個回來。沒想到他們玉屏一族的大族長不地道,答應的好好的,最後臨走時,給了他一個刻著什麼破花破草的笛子,說那龍鳳笛子是有特殊意義的,是父母給孩子定親做的。不可輕易做給旁人。”
我低頭細細撫摸這對笛子:“那怎麼最後又讓老人家得了呢?”
雲樞搖頭無奈道:“這老人家上年紀時已經夠讓人頭疼,年輕時更是了不得,當時對著玉屏族的大族長一通胡編亂造,說什麼自己有個至死不渝的戀人,兩人又是如何如何百般的不易,方才能成眷屬,想要對笛子做兩人的見證。其實當時他和他們家老太太順順當當成親數載,早已經是老夫老妻。連孩子都滿地跑了。可憐那大族長當時卻被他哄得一愣一愣的,聽得幾次眼眶泛淚,當時口氣就有些鬆動,只是為難,只父母做得的龍鳳對笛,找誰做似乎也是不合規矩。”
我也疑惑道:“南疆各族,風俗各異,唯獨對已經定下的規矩,守得是很嚴的。”
雲樞笑嘆道:“所以這老爺子,你還當真是不能不服他,他當時把大腿一拍,跟大族長說道,反正我看您慈祥和善,就覺得親切得很,乾脆認您做義父,既可不破規矩,又可讓我這少年喪父的可憐孩子再有個爹,豈不是一好變兩好?說完這幾句話,一聲“爹”就叫了出來,把個大族長感動的什麼似地,直說是老天安排的緣分,親手精工細作了一對龍鳳笛不說,又著實的留了老爺子幾天,依足了玉屏族裡收乾兒的禮數,在全族擺酒請客的熱鬧了好幾天,又依依不捨的把老爺子送出了玉屏山,這才算完。”
我聽得目瞪口呆:“為了順人家一對笛子,連爹都能隨便認,這是誰佔了誰的便宜?我也搞不懂了。”
雲樞衝我搖搖手指:“所以我說你還是拘泥呢,老爺子跟大族長,這是相處的投緣,大族長也不過就是順坡下驢,其實想想,咱們當好東西,人家那裡遍地的小水竹,隨手做的東西,又有什麼好稀罕的;至於老爺子,更是率性灑脫的一個人,大族長怎麼說在玉屏一族也是德高望重,說一不二的人物,言談行事,必有令人心折之處,老爺子生了敬仰之心並不奇怪。說來說去,這笛子什麼的,倒是細枝末節,只這一對異族父子的奇緣,才是令人稱奇稱羨的地方呢。現如今咱們跟南疆諸部紛爭不斷,這段往事更是隻有讓人唏噓感嘆。也不知何時,還能再有這樣的奇人奇事奇緣了。”
我一陣無語,本來雲樞那張口之乎者也的毛病,在跟我熟識以後已經並不常犯了,可現如今又變成三句一唱、五句一嘆了。以前是隨身揣著醋瓶子:時刻泛酸;現在是隨手攥著手絹子:嚴防煽情。
大商跟南疆諸部這幾十年的恩怨,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掰扯得清楚明白的,天子腳下,還是勿談國事的好。我想著怎麼岔開這話頭,忽然靈光一閃,暗道,出來兩件事,怎麼就把另一件給忘個一乾二淨。眼前這物件,寓意吉祥,做工精細雅緻而又不過分貴重,送給春妮當做新婚的賀禮,當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也想不出什麼客套的話,直接就道:“雲樞哥哥,這笛子你讓給我可好,我有用處的。”
雲樞聽得一愣,問道:“送給你?”
我忙點頭道:“當真不是說笑,也不是我厚臉皮的向你討東西,實在是我有用處,再沒比它合適得用的了,我這裡先謝謝你了。”說著恭恭敬敬向雲樞作了一揖。
雲樞輕輕側身躲開,並不受我的禮。我有些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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