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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下手太重,希望這藥能助他恢復功力。”說完,他在鏡前坐下。
月深紅沒有走。
他對著鏡中慘淡一笑,“怎麼?要我道歉嗎?是,替我對他說聲對不起。他說對了,你也說對了,我斷袖,我喜歡男人,我汙穢不堪,我卑鄙,我讓你扮成那個人的樣子,因為我太想看見他,又怕看見他,我把你當成他……”
“不要說了……”月深紅含淚,“我願意你把我當成他,無論你對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唐且芳一點點抬起頭來,那一刻有一個念頭,如果愛這個女人,能把他拉返正途嗎?
她的眼中有淚,她的神情懇切。
哦,不,不,她的淚不能化成霧氣,打溼他的心。
她的悲傷不能感染他,他沒有擁她入懷的衝動。
她不是那個人。
誰也不會是那個人。
他將永遠在這個黑暗的噩夢裡沉吟下去,永遠,回不來了。
他鬆開她的手,“深紅,回到你的世界裡去,不用再理我了。你會知道你要的是什麼,你的父親和青城派都在等你回去。”
月深紅身子微微一僵。
唐且芳閉上眼,一笑。
誰也救不了他。
這件事解決得很完美,唐玉常很滿意,唐門上下都很滿意。果然能夠說動七叔的,唯有家主。
這一年,唐門如往年一樣平安順利,十三騎裡有幾個人在江湖還享了薄名,月深紅跟著十三騎出了幾趟門,江湖中人都知道有這麼一號人物。
唐從容正式接任家主後,還在與朝中人物接觸。這在唐門一百多年的歷史裡是從未有過的事。但是這位家主十六歲接任,十九歲練成花漫雨針,又何嘗是唐門曾有過的呢?
轉眼到了年底,唐門上下放鞭炮貼對聯,十分熱鬧。拂曉軒的下人們則忙著扎燈籠,從年前就開始準備。
往年這項工作只是交給下人準備,今年唐且芳自己也在做。
他做得很快,有時甚至徹夜不眠地做,第二天早上下人從他房裡將成堆成堆的燈籠搬出來,有時累了,就在燈籠堆裡睡去。
第六十章
他不再關心穿著,袍子皺了會忘記換,珠玉生光的頭冠也很少戴,只披散著頭髮,一隻一隻地做燈籠。
他的唇鮮紅,臉蒼白,眼角的紅暈似乎越來越重,有時看上去竟如上了妝的戲子一般。
做得累了,他就走進擺放易容物什的屋子裡,關上門,一待就是整夜。
誰也不知道他在裡面做什麼。
拂曉軒的丫環們最深切地感覺到他的改變。原來的唐且芳不是這樣的,原來的唐且芳愛笑愛熱鬧,懂享受知情趣,拂曉軒裡,到處都有笑聲。
而今拂曉軒的冬天真是冷呵。
唐且芳站在鏡子前,看到自己的臉。
有時會突然不認識自己,這是唐且芳的臉嗎?
他慢慢將易容藥物塗在自己的臉上,鏡中的人臉一點一點改變,慢慢顯出溫婉面貌。
他微笑。
將披散的頭髮挽成起。
啊,面前的人是唐從容。他的易容術比月深紅高明十倍,甚至連眼神都惟妙惟肖,雲淡風輕。
“從容,從容,還有誰能夠比我化得更像你?”他對著鏡子輕聲道,“再過十來天,就是你生辰,二十歲了,七千三百隻燈籠,快要紮好了。”
“你最近在忙什麼?我聽說有個叫清和的人進出聽水榭,他是九王爺的人,你打算插手朝廷的事嗎?”“冬天真冷呵,你一整冬沒有出聽水榭,也好,你不會看到我。”
他的眼角忽然起了一層薄霧,“……如果看到現在的我,你一定不認識。”
他的手撫著鏡中臉。
鏡面冰冷。
像從容的手。
那麼這冰冷也是可以忍受的。
“我瘋了……我已經瘋了……”他低低地、低低地看著鏡中的人,“從容啊,我真的要瘋了……”
唐門家主生辰之日,客似雲來。
每年的這一天,唐門都雲集了江湖中最優秀的人物。
唐從容坐在主席,裹著狐裘,左邊是唐玉常,右邊是唐玉哲。
沒有唐且芳。
就連唐門中人,這半年來也很少看到唐且芳。
如所有的宴席一樣,大家把酒話江湖,待開了戲,唐從容便離席。
其實他很不喜歡那樣熱鬧喧囂的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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