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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無論怎樣的香料都備得出來,我與他有幾分交情。”也就不難打聽二王府的事……“當然信與不信,全在郡主。只是在郡主決定站在哪邊之前,下臣覺得有必要讓郡主明白整件事情。若是郡主想改變主意,現在還來得及。不然,三天之後的此時,請在這裡等下臣。”說著,他俯首行禮,翩然去了。
朵蘭後退一步,背脊撞上藥櫥的抽屜,一格格朱漆的把手硌得背脊生疼,心裡卻絲毫不覺得。
只覺得冷。
這個冬天,特別,特別冷。
她在那裡站了好久,直到有人輕輕搭住她的脈門。她抬起眼睛,看到了央落雪。
其實,每一次看到他的臉,都有片刻的怔忡,會覺得,這是他嗎?明明才看過他的眉眼五官,卻無法在腦海中留影。他對於她而言,一直是繁華滿樹繁星滿天,那光華一眼就讓人屏息。
於是每一次記得的,就是那種光華。
“央落雪……”第一次,她叫他的名字,而不是叫“央神醫”,指尖比大腦更先一步有意識,反手握住了他搭在脈門上的指尖,他的指尖修長冰涼,他的身上有淡淡的香氣,像是藥香,又像是籠著積雪的梅花香,“……央落雪,你可以娶我嗎?”
他的手指在她掌心裡僵了僵。
“只要我嫁人了,他就不會指望我,也不會再拖累姐姐……只要我嫁人了……”整個胸腹裡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沸騰,火燒火燎,非常疼,她緊緊地握著他的手,就像是溺水的人握著最後一根浮木,“娶我吧……帶我走,帶我去你的世界,我不要待在這個地方……帶我走……”
“你太累了。”這是他的回答,“應該休息一下。”跟著一枚銀針刺在穴上,黑暗不可阻擋地湧上來,她閉上眼睛,失去了意識。
她沒有想過自己會對著一個男人說出那樣的話。
那些話到底是失態還是真心,她不願去想。
一個月後,她如願地嫁人了。如果願望只是嫁人的話。
郡馬是湯州都尉的長子,今年朝賀大典的時候彼此見過面。皇后和姐姐一直替她物色著合適的丈夫,這位也是人選之一,只是因為湯州離京都太遠而被姐姐從名單裡剔除。
“怎麼突然說嫁?”姐姐抱怨,“而且還嫁那麼遠。”
她伏在姐姐膝頭撒嬌,低著頭彷彿是含羞的模樣,看起來像在說“命運如此嘛,誰讓我遇上了他”,垂下的眼底卻一片幽涼,選這個人,正是因為湯州離這裡足夠遠。
第一百九十章
她已經厭倦這裡了……雖然這裡有她眷戀著的人。
可這些埋在流麗輝煌之下的人們充滿了腐朽的味道,再待下去她自己也會一起腐爛吧?如果她按原來的想法,幫助九王爺扳倒二王爺,站在朝權的一端向另一端傾札,然後再讓別人來札自己……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姑娘家,還是找個人嫁了吧。”那天她在雲安殿浮蕩著藥香的空氣裡醒來,央落雪的聲音很輕很清,“遇上什麼事,總需要有一個人在你身邊。總要有人陪著你去經歷許多……衰老,悲傷,或者死亡。而我不行。”他坐在床畔,眼睛凝望著她,“我是個將死的人,沒有能力陪誰走完一生。”
他的眼睛看不清東西,她明明知道在這一點。但在那一刻,她覺得他的眼睛像是看透了塵世裡浮雲般繚繞的一切,在她面前推開一扇門。
——她第一次被當成一個普通的姑娘家。
第一次看清楚嫁人是為了一生有人陪伴,而不是為了對方的勳爵和家世聲威。
“你一直都不是這裡的人……”她靠著軟軟的被褥,心底有一種懶洋洋的感覺。思緒很散亂,是放鬆還是疲倦?反正什麼都不願再想,浮蕩裡夾著一絲淡淡的悲涼,“不願娶我,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她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氣,不是不知道他的冷淡,可是,他這樣幫她……讓她以為,她在他心裡,是不同的。
“因為……”他停頓了好久好久,久到他自己都快忘了回答,心底裡有什麼東西緩慢撕扯,“因為你衣服的顏色,像我的一個朋友。”
“那我的臉呢?”她毫無阻礙地明白了這個答案背後的某段故事,瞬時有些悲傷又有些自憐,臉上卻已經笑了起來,“像你的朋友嗎?”
我已經看不清人的臉了。
但在我心中,已經悄悄把她的模樣放在你的臉上。
抱歉,這樣對你不公平……但那些過往啊,在記憶深出蒸發了水分,變成一朵朵乾花,被供奉在心臟的最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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