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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累,要坐馬車。”
“馬車在山門。”
他點個頭便下山去,掀開簾子,身子一歪躺上去,頭枕著軟墊。百里無雙隨後上去,他睜了睜眼,“只有一輛馬車嗎?”
“是,只有一輛馬車,而我沒有追得上馬的輕功。所以委屈你,跟我坐同一輛。”
央落雪閉著眼睛笑了一下,“我是怕你委屈,你是女人,跟男人坐同一輛馬車,恐怕有損名節。”
“名節?”百里無雙淡淡道,“那是什麼?”
“認識你以來,只有這句話聽著比較順耳。”央落雪睜眼看了她一眼,瞬即又閉上,直到中飯前,再也沒有睜開過。任道路再顛簸,都睡得很沉。百里無雙換了個坐姿,忽然碰到金戈替他收好包袱,發出“叮”的一聲響,百里無雙皺了皺眉,“這是什麼?”
金戈答:“碗筷和茶壺茶杯。”
“你收這些來幹什麼?”
“這是央神醫的啊,他說他不喜歡用別人用過的東西,也不喜歡自己用過的東西給別人用。”
哦,是的,那時沒注意。三個人一起吃飯時,他的碗筷跟她和唐從容的都不一樣,白瓷上繪著極淡極淡的花朵,那天的茶杯也是。
隨身帶著碗筷嗎?果然是個有怪癖的大夫。
怪癖大夫睡夢中翻了個身,手腕從袖子裡露出來。百里無雙無意中看到上面有一點淤痕,仔細一看是個針孔。
很奇怪的針孔,痕跡像一朵細小的花。百里無雙卻震了震,這個針孔,她曾經看到過。
到了午飯時候,坐在飯桌前央落雪仍然是副一閤眼就要睡著的神氣,拿起筷子,看了看滿桌的菜,又放下。
百里無雙問道:“不合胃口嗎?”
“我吃素。”
百里無雙吩咐小二再上一桌素菜。
央落雪這才提起他的象牙骨筷,夾了片豆腐送進嘴裡,看了看她,“大小姐怎的變得如此好說話?”
“你是我的客人,當然要好好款待。”
“在廟裡怎不見你好好款待我?”
第一百零三章
“那時你是方丈的客人。”
“那麼,再僱一輛馬車——雖然你不介意,但我不願意跟人共一輛馬車——馬上的軟墊和簾子要換新的,我不想聞到別人留下來的氣味。另外,再準備一床新棉被。”
百里無雙命侍女去照辦。
她的依從讓央落雪側目,“坐在我面前的真的是百里無雙嗎?”
這個人好像從來不肯好好說話,就算是一句好話到了他嘴裡也會說得刺耳。但她沒有像往時一樣拂袖離去,靜靜地道:“很辛苦吧?我真沒想到像你這樣古怪又刻薄的人,會用金針度穴。”
央落雪臉色一變。
“十年前,你的師父藥王為了救我的父親,用過這個辦法。藥王是我見的最偉大的大夫,為了救病人,不惜將自己的精元過給病人。今天我看到你手腕上跟令師那時一模一樣的針孔,又看到這一模一樣的衰竭……我想這幾天我對你有些誤會和成見,抱歉。”
“別太高估我了。”央落雪冷笑一下,“我只是不願這世上出現我治不了的人。”
而且,心裡隱隱如梗如刺——他只能暫時將寒氣封在唐從容的雙手,這樣唐從容的內息雖然可以運用自如,暗器的手法卻將大大受損。
他一向自負,可是這一次,即便動用了“金針度穴”這樣的禁術,也沒有完全治好自己的好友。
——袖子裡的手暗暗緊,指甲掐進掌心裡。再也沒有什麼事,可以比這一件事給他更大的打擊和挫敗感。他幾乎有些惱羞成怒,冷冷地問道:“什麼誤會成見?我好不好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是我什麼人?”百里無雙的眼神暗了暗。
那種胸悶的、堵了一口濁氣的感覺又來了。即使是無憂,也不曾這樣冷嘲熱諷地說過話。想著大師父的病,她忍著沒有說話,幾乎忍出內傷來。
樓梯上一陣亂響,一個人急匆匆跑了過來,居然是方才去採辦馬車棉被的侍女之一,金戈。她附在百里無雙耳邊說了幾句話,百里無雙一挑眉,央落雪幾乎可以看見她眼中溢位劍氣來,鋒利如同劍光。是的,這一個瞬間,百里無雙像是一把劍出了鞘,沒有絲毫猶豫,她從視窗躍了下去。金戈緊跟著而去。
人都走了,那一口一直在胸腹間壓抑的無力嘆息從央落雪嘴裡吐出,他右手抵住額頭,左手去端起茶杯——哪知茶杯還沒有送到嘴邊,眼前驀地映入一道紅光,一條鮮紅綢帶從視窗探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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