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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容素軒只是默默拭去嘴角的血跡,不但不憤怒,蒼白的臉上甚至流露出一抹釋然……
那允遠哲的喉間,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廝號,衝上前去,毫無章法的拳打腳踢……
容素軒的臉色越發慘白,只是就這樣伏在地上,彷彿在等著對方的踐踏。
對方的拳腳打在身上,他已沒感覺,他已什麼都沒有,甚至連痛苦都已變得麻木……
那允遠哲終於氣喘吁吁的停下,樣子看來既可憐,又可怕。
手已凸出青筋,呼吸異常急促,用一雙滿布紅絲的仇恨的眼睛,狠狠地瞪著對方。
一字一字,緩緩道:“我本該舍了這條命也要殺了你,可是,我心裡明白,卿卿寧願自己去死,也不願你死!”
他突然放聲笑了起來,笑聲說不出譏誚悲涼,笑聲比哭聲還痛苦:“自始至終,這個傻女人,愛的只有你一個,即使你把她害得生不如死,即使把她逼瘋,卿卿的心,從來沒有變過。”
笑著笑著,淚已落下……
容素軒的俊臉貼著冰冷的地面,緊緊咬著牙,抓起寬闊的衣袖,用力握緊,就像是在緊握著他自己的心一樣。
那允遠哲卻又在冷笑著,居高臨下面對著容素軒,嘶聲道:“你如今做出這幅痛苦的樣子,卻給誰看?以前你對卿卿絲毫不珍惜,任意玩弄她,傷害她,利用她,事到如今,後悔已然太晚了。你知道自己若強求與她在一起,卿卿只有一死!”
他說的話就像是一根針,一條鞭子。
容素軒的臉又變得白紙般蒼白,過了很久,他終於慢慢爬起身,身子冷而僵硬。
蒼白的臉彷彿又已因痛苦漸漸變得透明,一字字緩緩道:“你們走罷,帶卿兒離開,永遠不要讓朕找到。”
他聲音裡彷彿帶著種比這冬夜更冷的寒意,腰身高傲的挺直:“我們各自作出了自己的選擇,事到如今,原來真的覆水難收……”
肌肉忽然繃緊,目中露出絕望的痛苦之色,但他卻還是毅然轉身,離開偏殿,沒有回頭。
那允遠哲凝視著對方離去的背影,沒有再說什麼,連一個字都不再說。
容素軒要走向哪裡?
權利的天堂還是心靈的地獄?
地獄本就在人們的心裡。
你心裡若沒有愛,只有仇恨,地獄就在你的心裡。
你心裡若已沒有愛,你的人也已在地獄。
這時窗外彷彿忽然湧起了一片又濃又厚的夜霧,對方孤獨的落寞的身影在霧中漸漸變得遙遠模糊……
隱居
一片安寧的寂靜中,吹拂著春風,帶著溫柔平和的暖意。
兩年光陰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
西方天邊的紅霞,逐漸由絢麗轉為平淡,斜斜的一輪夕陽,正從於蒼翠的群山後發出絢麗的餘光。
輾轉繞過山巒,轉到山腹,卻見林木掩映,群山環抱中,屋影幢幢。
晚飯時分,一縷縷炊煙升起,宛若一幅清逸的山水畫。
誰能想到,這裡,竟是一座隱蔽的小山村。
順著白石砌成的小徑走進村莊,偶爾可見含笑招呼,各自忙碌的村民們。
蜿蜒繼續前行,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有間石砌的小屋,雖然不大,卻搭建得十分精緻,可見其主人,必是心靈手巧之人。
小屋門前,籬笆牆內,正坐著兩個女子。一群小雞圍繞在她們四周嬉戲啄食。
年紀稍張的少婦懷抱襁褓,滿臉溫柔笑意,邊逗弄嬰孩,邊和身邊人說著話。
年紀輕的女子雖然身著粗布青裙,卻絲毫掩飾不住絕色的姿容,一張素臉肌膚如雲;烏黑的頭髮上,圍著青布包頭,雪白的赤足上,也穿了雙青布鞋子。
只見她放下手中正擇著的菜,一雙如水的清眸羨慕的看向正在母親懷中酣睡的嬰孩,含笑道:“香香還真是可愛呢……惠姐姐,我喜歡香香。”她的吐語極為嬌嫩,竟像是不諳世事的小孩子。
聽到自己的孩兒被讚美,做母親的自然開心不已。慧娘於是莞爾笑了,邊輕輕拍著嬰孩,邊隨口打趣道:“青青若是喜歡孩子,何不與你相公生一個?男人們每日上山打獵,我們女人有孩子做伴,也不至於寂寞。”
青青聞言,掉轉目光凝注對方半晌,也不知羞怯,痴痴笑問:“要怎麼生?”
慧孃的笑容頓時尷尬僵住。面上陣紅陣白。這些日子的相鄰相處,雖然知道這名喚青青的女子腦筋不太靈光,卻萬萬未曾料到,竟痴傻到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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