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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傳來黯然的嘆息,誠摯的眼睛盯住對方悲憤變形的臉,截口道:“不錯,青藝確實在投北之初,為了得到北國重用,將那允公子的交易和盤托出。”眼見對方殺氣越來越重,連忙一口氣說下去:“可是,北國將領卻並不以意外,其實早就知道了!”
那允遠哲手中的劍微微一抖,臉上很快地就恢復鎮定。眉頭已皺起,嘴角綻起一抹冷峭的笑:“哦?按你的意思,出賣我的並非一人?”若是眼神能殺人,青藝如今已然死了。
劍下的青藝只是用誠懇而絕望的目光回應著他,不知是接近解脫時的歡愉?還是無可奈何的悲傷?那允遠哲看著看著,心中猛動,居然對他的話信了幾分。瞳孔忽然一縮,話鋒如寒冰:“既然如此,另一個人是誰?”他把本已刺入皮肉的劍向外一抽,頓時血花噴出。
青藝這時才感到疼痛,心中卻鬆了口氣。不動聲色的退後一步,凝著對方的眼睛忽然笑了笑,笑容彷彿含著淡淡憐憫,又彷彿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那允世家的密報暗查機構,向來是他的眼中釘,百般顧及不迭。於是抓住在邊境的機會,竭力拉攏公子你投效南國。卻沒想到,被斷然拒絕。洩氣之下,轉而採取借北國之力,不動自己一兵一卒,將那允世家消滅的手段,也在一條上好的妙計。”
說到這裡,臉上忽然露出一種很怪的表情:“更何況那允公子劫持過他的女人,又曾與其偷偷私奔,孤男寡女獨處了多日……”看著對方驟然變色的臉,長長嘆了口氣:“他向來把那女人看的很重,你卻偏偏觸犯了他的大忌!於公於私,他自然更加不會放過你!”
淒涼的月色,透過被風吹起的賬簾,照在那允遠哲驚訝悲哀的臉,將他臉的輪廓更明顯地刻劃出來,雖然手裡還緊緊地握著那把冷冽的劍,然而整個人卻像是被石化住了。
良久良久,嘴角彷彿抽搐了一下,厲聲道:“你以為我會信麼?安知這不是你為了活命編出來的謊言。”
青藝勉強笑了一下,但這笑比哭時更難看,絕望而悽然迎上對方的眼睛,字字道:“我說的是不是真話,那允公子心中其實已經有了計較。”
那允遠哲聞言像是痴痴的怔住了,手中的劍也緩緩地垂下。青藝目光一寒,藉著這難得的時機,猛然拔出身後的佩劍,“咻”的響聲,直射對方的胸口。
然而,那允遠哲那雙明亮、卻又帶著無盡悽楚的眼眸,忽然現出好久不曾出現的不羈笑意。身形飛快地一晃,避過劍鋒。速度太快,青藝來不及收勢。那允遠哲瞳孔忽然一縮,手中的劍驟然刺入他的背心……
一陣風吹過,吹走了遮住冷月的烏雲,銀光重照,帳中只留著青藝死不瞑目的屍體……
夕陽西下。人在夕陽下。金黃的餘暉照射在金黃的琉璃瓦上,散發著極度奢華的瑰麗。
“你們不要跟著,我和容側妃有些話要說。”站在暮色迴廊上,寧後轉頭對身後的宮娥太監吩咐。
素卿秋波轉處,顯出一絲精光。不動聲色向身後乜了一眼,才攙扶住寧後的手臂,並肩向前走去。
寧後面如金紙,以往端凝的臉上變得極為憔悴。
素卿心中微動,面上故意顯出了幾分憂色:“母后是否身體不適?不如回鸞招太醫瞧瞧。”
寧後勉強一笑,笑容裡全是疲憊,嘆息道:“太醫日日來請脈,說得都是憂慮過甚,疏於調養以至於引起心悸怔忡之類的話。聽都聽得膩了。”
慢慢地挪動了兩步,轉頭深深看向素卿:“我這把老骨頭倒是沒什麼,只是擔心你們小兩口。”
素卿的表情有些不解,疑惑的回望對方。
寧後幽幽一嘆,轉而望向沉寂的花園。好半晌,才開了口,聲音居然有些戰慄,全然矢了平日的從容:“聖上病危,朝堂紛亂。邊境上又戰時未平。我南國正處於內憂外患的多事之秋。素卿,你可知,現下之際,走錯一步,你我皆會陷入萬劫不復!”
素卿心底升起一陣涼意,猛然剎住腳步,花容失色,嬌軀微顫,一把抓住寧後的手,連連顫聲道:“娘娘貴為一國之後,臣妾又是堂堂子妃,即使有什麼事,又怎會殃及你我?素卿不懂!”
寧後回握住她顫抖的手,搖頭苦笑,許久才哀然道:“聖上曾許諾,若是四殿下此次得勝歸來,便傳與太子之位。依照如今聖上龍體的情況,藍凌坐上皇位之期,近在眼前。這些年來,他與我母子結怨頗深,豈會不思報復?一旦登基,自然就沒有我們的活路了。不但素卿受連累,只怕連你大哥,也難全身而退,甚至會有性命之憂!”話到最後,便有了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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