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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也罷,樂也罷,素軒一直展現於人前的,不過是一場精妙的戲劇,迷惑世人,還帶著算計與目的,帶著柔美微笑的面具生活,久而久之,成為一種習慣,一種生活方式。
可是,他,終究不過也是個凡人。
如今,他也已經累了……
暮風乍起,吹的樹梢吱吱亂顫,將地上的影子割得支離破碎。
他們緩緩的走著,沉默無語很長時間。
“卿兒,沒有話要問我嗎?”
終於,素軒停住腳步,唇邊顯出無奈而溫和的笑容,雙眼不轉瞬的盯住對方。
素卿幽然嘆息一聲, 抬起眸子,銳利的與他對視許久,聲音是那麼冷漠而平淡:“問什麼?問聖上兄弟間如何自相殘殺麼?”
容素軒不以為意,淺笑驀地響起,輕輕捉住她的手:“聖上為震聲望於天下,懲治叛逆於人前,準備御駕親征,收復叛軍。依你看,藍凌這次有幾分勝算?”陰白的面上情不自禁浮起幾分戲謬的挑釁。
素卿泰然自若的略側過頭去,眼角的目光追逐著宮燈的影子,看著看著,忽然毫無徵兆的大笑出聲。直到胸口中最後一絲力量耗盡,才收猛然收聲,緩緩直起脊背,筆直如針!
傲然將眸光鎖定在對方的臉上:“是勝是敗,不過是個人的緣法,本不是我一個區區女子所能猜測。只望尊主能遵守你我約定罷了。”
眼波流轉,現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奇特神情,櫻唇微啟,貼近他的耳畔:“我卻知道,尊主心中所求,並非只盡如此。何不讓淡月效力,為尊主分憂?”暮光映照中,只見她面容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目光卻更明亮的異常,聲音低微的幾乎不聞:“煙蘿的體蠱……”
容素軒的臉色驟然蒼白如紙!神態亦自一變,驚懼眨眼間擊破慣常的從容,連聲音也嘶啞的變了調:“你瘋了,種上體蠱的宿主如同服用慢性毒藥,無藥可解,終會一死!”
“哦?關鍵時刻,尊主竟會不捨得犧牲卒子麼?”她冷峭的地笑了起來,素軒忽然感到一陣莫名的惶恐,素卿那雙曾經靈動的眼睛變得空曠而無情,他的身影映在那瞳子裡,是那樣迷茫模糊。
越發的心驚起來,伸出雙手捧住她的臉,強迫對方面對自己。他的視線望進她麻木的眼中,他的鳳眼裡隱藏著迷惑的痛楚。
風,越來越大,將她鬢邊的髮絲,吹到他的耳畔,腮下,嘴角……
他們只聽得到彼此心房跳動的聲音。
他是在為自己痛苦麼?就像是這些年來,自己每時每刻為他受的痛苦?素卿臉上,嘲諷的笑紋愈深,自顧自頜上眼簾。
“卿兒,我不要你死……”不敢再看她戚絕的神色,猛然將女子揉進懷中。低聲的不斷喃喃自語,雙臂越來越緊,象是要把她揉入骨中。
素軒的臂膀在微微顫動,尾音消失在無聲的囁囁中,臉上滿是從所未見的迷亂,只覺鼻端盡是一片溫暖的蘭香,夢囈著道:“我欠你的,就用以後的日子補償,好嗎?” 一雙狹長的眼睛裡,帶著七分憂鬱,三分悲痛。
素卿默默掙開他的懷抱,將視線從他的身上移開,退後幾步。
“不,你我沒有以後”。緊緊咬住下唇,決絕的眼神卻是前所未有的絕情。
素軒的雙手在半空中,十指逐漸握緊成拳:“卿兒,你曾經說過,你是愛我的,永遠都不後悔,不是麼?”
“是我錯了,如今我已然愛不起你。”漠然將眼光從他身上移開,此刻的容素軒不再是那志得意滿,運籌帷幄的尊主,他哀聲祈求,不見了一絲虛情假意,將滿身虛偽卸下,將高傲拋棄,只為了一段逐漸逝去的情緣作最後的掙扎。他絕望而執拗的拉住她的衣袖。
素卿心上不免一痛,只一瞬,依然強迫自己心堅如鐵!
再退後一步,清冷的眼眸無波無瀾,如一潭死水:“尊主莫要如此,淡月不敢高攀。皇宮人多眼雜,你我身份敏感,還請自重些,切勿受人以柄。”寒冷的眼波掃過對方,素軒只覺渾身冰冷刻骨。這是一種絕望的冷厲。
風漸冷。
冷冽秋雨,忽然從雲中灑了下來,瞬間打溼了他們的衣衫。
素卿寬大的裙襬弗動,業已轉身:“至於藍澈,就當作淡月為尊主的最後一次效力罷。”
不詳的預感伴隨著狂舞的秋雨撲面而來,素軒手中只是緊緊攥住一闕水紅色的衣袖。
然而,綿長的痛苦劃過鳳眸,修唇抿起,終於抑制住自己不動,宛若石像,佇立雨中,任憑對方擦身而過。
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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