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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少行看著他透著天真可愛的舉止,不自覺的也仿照著他的速度,一口咬進手裡湯匙上的湯包子。
與少年儒生不同的是,方少行張大嘴,就輕輕鬆鬆的將一整個湯包子咬進嘴裡,那種稍燙揚什與新鮮肉餡及薄透彈性外皮的完美結合,讓人有瞬間徹底清醒,再為其深深著迷讚歎的美好魔力。
可惜他並沒有沉迷在湯包子的神奇魔力之中。
他心裡己經有另一個關乎人生大事的魔鬼駐紮了。
少年儒生吃著湯包子,兩泓深潭般漆黑,又蘊著明亮星光的眼睛,愉悅的眯起來,顯現出他滿意美食的好心情。
那模樣可愛至極。
方少行懷抱著彷彿眷寵著慵懶小貓的奇妙心情,頻頻將湯包子遞到少年儒生面前,又親手為他倒茶添水,哄著他吃掉半籠的湯包子,直到少年儒生委屈又歉疚的朝他投來已經吃飽、拒絕再餵食的目光。
真是太可口了。
方少行心情大好,然後以著很快的速度,很優雅的動作,將陸續送來的青椒肉絲及一碗半的白飯吞進肚子裡。
剩下的半碗白飯,則是讓少年儒生配著調味得宜的青椒肉絲醬汁,慢慢的一口一口吃得乾乾淨淨。
放下碗,桌面上只剩新泡的一壺茶,幾碟閒聊零嘴,其餘都撤下去了。
兩人正餐也用了,現下只有茶和瓜子,正好可以閒聊被此底細,配上是非八卦來作為消化食物的好娛樂。
然而方少行望著臉兒微紅的少年儒生,很不爭氣的,又恍神了。
第2章(1)
少年儒生小巧的臉蛋上盈著天真的笑意,面前斟滿茶水的杯子繚繚著白霧,茶香既是柔軟,又是清晰,那在冬日冷涼中甚至帶了一分犀利之色的茶湯香氣,讓他微眯起眼,輕輕嗅聞,那姿態有著一種風雅之色。
“小弟月映,請教兄長大名?”
輕軟如雲絮的語調,珠玉流滾般的韻動,月映慢悠悠的開了口,還自報了名姓,省去方少行掘地三尺挖空心思想找話題的辛苦。
“在下姓方,名少行;方是方正的方,少是少年遊的少,行是行千里路的行。”他仔仔細細的解釋。
那自稱月映的少年儒生點點頭。
“月映可否稱您一聲兄長?”
“當然好!”方少行滿臉笑容。
見到他那樣坦率明快的表達自己的好心情,月映也抿唇微笑起來。
“說到姓方,長安城裡有方記錢莊,還有方字文房,兄長該不會與其有親戚關係吧?”月映好奇的詢問。
方少行點點頭,溫和的笑了笑。“都是家弟主持。我雖然是長兄,卻只知沉迷書本,沒有經商才能,幸好底下兩個弟弟都很爭氣,各有一番天地發揮。”
“那麼兄長志在為官嗎?”月映又問。
“你是問參加科舉嗎?”方少行點出他問的重點,又笑了笑,“兩次參加都因為有些事而中途受阻,先是家中長輩亡逝,後又因為罕見的大雪封閉考場,這麼一想就覺得或許是天意如此,也就絕了參與科舉的心。”
“兄長覺得可惜嗎?”
方少行搖搖頭,“我志不在為官,參加科舉只是順勢而己,既然沒有緣分,也不必執著。”
“難得兄長淡薄名利。”月映輕輕一笑。
方少行看著他的笑顏,心裡頭暖和起來。他自知名利如浮雲,也無意去求,但是能夠理解並且接納的人畢竟少數,聽聞他兩次參加科舉都失之交臂的人,大多抱持著“不過是推託之言,其實是實力不夠吧”這樣的疑心,而不願接受他說的事實。
他無意去辯駁。幸好家裡雙親、弟弟們都能夠接納他心裡想法,也放任著他鑽研學問,支援他的不愁溫飽。
想到這裡,他有點愧疚。
“現在雖在許掌櫃府裡當教書夫子,不過酬勞卻是平平,若不是家裡支援,恐怕現在也是勉強餬口。”
月映聽著,微挑起眉。
“許掌櫃府裡……該不會是百染布莊的那個許大掌櫃吧?”
“正是。月映也曉得許府的那個百染布莊?”方少行驚訝他猜測神準。
“五十年曆史的老染莊了,怎麼不曉得。”月映淡淡一笑。
他笑得雲淡風輕,彷彿只是尋常的隨口應和而己。然而出身商家的方少行卻敏銳的注意到他太過平淡的語氣,那像是刻意壓抑的平淡語調讓他很在意。
不是仇怨的那種忍耐,但是確實有著一種牽扯往日過結似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