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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裡是濃濃的哀傷,看得陸大人和師爺都不由得心生憐意,只恨不得能替她抹去心裡的任何傷痛。
“程小姐,有話請講。”
“靳……將軍的傷勢,究竟怎麼樣?”
靳風自兩日前昏倒後,便一直沒有醒來。他的傷口極深,原本跟隨使節團遠赴北疆的御醫卻留給了韓靖和,只能由普通隨軍醫師簡單處理。程羽彤當下命車隊日夜兼程,終於提前大半天趕到甘州府衙,之前大夫正在為靳風診治,此時他房裡也全都是人,她素知南朝規矩,自己身份特殊,不敢公然跑去靳風屋裡詢問病情,怎奈心中實在悽惶,擔心甘州這樣的小城缺醫少藥,無法治好靳風。
“這……”陸大人有些猶豫,“大夫尚未得出結論,不過,親王殿下吉人天相,定能逢凶化吉,小姐不用太過擔心!”
程羽彤皺了皺眉,她一向不耐聽這些官場中人說的摸稜兩可的廢話,卻也只能道謝,卻又道:“煩請陸大人即刻派人進京面聖,請皇上將擅長治療外傷的御醫派來甘州……對了,我記得院使朱大人就是骨科聖手!”她看出陸大人臉上的吃驚,淡淡的道:“陸大人不必擔心,靳將軍的傷情皇上必定十分掛心,你只管在信裡說,是我這麼要求的,他不會不同意!”
“是,程小姐!”陸大人儘管心裡奇怪,卻也知道茲事體大,這位程小姐口氣極大,又熟知朝廷人員,讓他越發不敢怠慢,忙吩咐師爺去寫書信,立刻快馬送至京城。
“大人……大人……”一個小廝跌跌撞撞的跑來。
陸大人臉色一沉,斥道:“什麼事情,這樣心急慌忙的!”
小廝偷瞧了眼站在一邊的程羽彤,回道:“大夫說,請大人去看看武親王殿下……”
“可是他又什麼不好?”程羽彤心裡一急,幾顆晶瑩的淚珠已是迅速的 凝結起來。
“小人不清楚。”
“陸大人,我跟你一起去!”程羽彤也不願再去顧忌什麼,陸大人不便多言,兩人隨著那小廝匆匆而去。
靳風房裡的幾名大夫乍見淚痕宛然的程羽彤,也不由齊齊一呆。
“究竟怎麼樣?”陸大人沉聲問道。
“回大人,武親王殿下傷勢雖重,但因他長年練武,應是於性命無礙,只是……”
“只是什麼?”程羽彤急急問道。
“按理說殿下應該醒來才是,何況老夫剛才為殿下施針,他的神志似已回覆,卻始終沒有醒轉,還一直低語不絕……”
“我去看看!”程羽彤不顧幾名大夫的奇特眼神,三步並作兩步的繞過屏風,立時便看見正躺在床上,血色全無的靳風。
“風……”程羽彤的聲音禁不住顫抖起來。
“彤……彤彤……”靳風似在喃喃自語,卻是雙目緊閉。
程羽彤立時聽清了靳風說的話,只覺得自己的心一寸一寸的龜裂開來,霎時間淚流滿面:“風,是我對不起你,你快醒來……你怎麼那麼傻……”
屋裡的其他人此時也都吃驚的無法言語,還好陸大人看的出事情深淺,打著手勢將一眾人等招呼到屋外,又囑咐了他們不許將聽見的話透露半字。
“彤……”靳風似乎睡的極不安穩,兩道濃密的勁眉也死死的攪在了一起。
程羽彤纖手撫上靳風的額頭,望著他越發清癯的俊容,心痛如絞,“你為了我,竟至如此地步……叫我,有何顏面活下去……”
眼淚撲簌簌的落到靳風的面頰上,程羽彤手忙腳亂的替他擦去。想到當日自己中箭,靳風日夜守候,自己在他懷裡醒來,當時是無比的安心。如今靳風為她受傷,自己束手無策,亦不能給他任何承諾,這一身情債,又叫她如何償還!
聽著靳風不斷念著自己的名字,只覺得自己實在是無顏面對眼前這向來剛直果敢,卻又沉默寡言的男人,一切只怨自己任性妄為,又移情別戀!
“程羽彤,你罪無可恕!”她在心裡惡狠狠的詛咒自己,只恨當時那柄馬刀為什麼不乾脆就砍中自己,一了百了,也不用受這內心的煎熬。
這般想著想著,便越發覺得自己可惡,就這麼坐在床頭兩眼直愣愣的盯著漸漸熟睡的靳風,腦海裡卻是一片空白。
“梆,梆梆!”屋外傳來打更的聲音,簡短而乾澀,卻讓程羽彤悚然一驚,抬頭看去,窗外的天空已是有些泛白,自己竟是一夜沒睡。
“程小姐!”
門外響起一個穩重而低沉的女子聲音,程羽彤開門一看,只見一名中年女子正恭謹的侍立在門側,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