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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抬頭,耿仲謀也是滿面淚痕,他哭了,他何嘗不愛姊姊,何嘗願意骨肉相殘,姊弟鬩牆呢!
只緣生性固執,看不開瞧不清恩怨徵結所在,為了爺爺慘死,矢誓報仇而已。耿仲謀自幼隨千手如來在假墓中相依習技歷十年之久,這份感情,也實在太厚了。
耿仲謀一拭淚兒,臉色一變,頓時變得鐵青,哈哈叫道:“你這不知廉恥的賤人,誰再認你為姊姊,嘿嘿,你連祖宗也不認了,遑論家仇,我來問你,你認賊作父,已經罪無可逭,猶將家中長輩肇賜名字也改掉了,這算是什麼道理!”
忽地,眼一瞪,暴喝一聲:“賤人,你叫瑩兒,瑩兒豈是俺耿家肇賜名字?你既這般無恥,我耿仲謀安能認你這不孝之人為姊!”
當前這雙姊弟,竟是互責不孝不義,其實孝義之事,有時亦是很微妙,這就是人倫複雜的地方了。
這光景,場中各人俱靜悄悄地看著,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挺身插手。
看了半晌,朱潔馨悄聲對苗金鳳道:“姊姊,世間忠義之事最難分界,他姊弟倆各有其是,也各有不是,仲謀這孩子倒固執得可愛呢!”
苗金鳳嘆道:“看來仲謀對待他姊姊是極有分寸,你瞧,他不先責姊姊擅改先人賜名,竟對之行大禮,認了罪,這就是他尊姊姊為一家之長的緣故,因為他憤離師門,未經姊命,算是違背家長之處,但認罪過了,他乃要算姊姊背叛先人附敵不孝之罪。可惜他至今還不明白千手如來與唐古拉鐵前輩其實前嫌已經冰釋,用不著他來多此一舉了。”
兩人私下議議論論未已,但聽瑩兒雙眸遽圓,精光四射,兩袖翩翩舞動,對她弟弟喝道:“畜牲,你跟不跟我下山回唐古去?”
耿仲謀好像聽而不聞,連眼尾也不去瞧他姊姊一下,卻遙遙對朱潔馨抱拳道:“朱幫主,對陰陽門武笈之事如何,可曾覓到?”
朱潔馨猶未答話,瑩兒又是嬌聲叱道:“畜牲,你聽見沒有?不跟我下山,我可不客氣啦!”
耿仲謀才回過頭去,淡淡地看了他姊姊一下,輕蔑地說道:“你忙什麼,我們的事一會再解決!”
這時,朱潔馨才有空給耿仲謀說話,她抱拳答禮,笑道:“在下株守此山,乃為等那魔頭,赤煉人魔不來,武笈怎生能夠得到!”
耿仲謀略一沉吟,又問:“幫主之言可真?”
他的同伴邊強卻接上了腔,叫道:“我倒不信她的胡謅呢,大哥,咱還是搜她一搜!”
朱潔馨臉色一變,一翻腕,大毛筆倒提起來,氣得滿臉通紅,正待喝罵,只見耿仲謀臉一沉,吆喝道:“老三休得無禮,龍蜃幫主在江湖上信義彰著,我料朱幫主必不肯輕打誑語。”
他這句話很有分量,須知龍蜃幫自改轅易轍以來,在江湖上的名聲極好,耿仲謀料朱潔馨必不會以一幫之主身份來為別派武笈失盡該幫信義,即使朱潔馨一時懵懂,給他這句話一激,不用搜她也會自動坦認了。
耿仲謀的話才落,便聽朱潔馨呵呵笑道:“耿英雄倒瞧得起在下,不過,我委實沒有撿到什麼勞什子秘笈,即使撿到了,也沒有你八駿中人的份兒!”
耿仲謀雙眉一皺道:“依大幫主這般說,該你們的龍蜃幫才有資格取得那東西啦!”
接著,他嘿嘿冷笑兩聲,續道:“陰陽二怪已死,史三娘背叛師門,承受遺業資格已經喪失,陰陽魔宮遺笈,乃無主之物,有德者居之,豈你龍蜃幫所專有?”
朱潔馨笑道:“耿英雄未免短見了,我說你八駿中人沒有份兒,並非指敝幫才夠資格承受,因為這些勞什子秘笈,已經……”
她略略一偏身,伸開手朝苗金鳳一指,又道:“已經有了主人啦,她,苗女俠苗金鳳,才是陰陽宮唯一傳人,二怪生前遺命,已飭徒弟單嬋前輩代師授徒,那些秘笈本來由她保管,不幸在天姥之南,為赤煉人魔所奪,耿英雄所說無主之物,當真荒唐!”
這段因果,耿促謀當然不知道,聽了朱潔馨的話,怔了一怔,心裡尋思:“朱潔馨以幫主身份,所說諒來不假,但這苗金鳳是何方人物,怎會是陰陽門傳人?”
正尋思間,只聽得瑩兒叫道:“畜牲,死了心眼呢,朱幫主的話一點也不假,我便是奉武林中人所託,協助苗女俠到江湖上來踩緝那失落的秘笈,你還妄想奪取別人至寶,這種行徑,還虧自稱耿家之後,辱沒爺爺英名了。”
朱幫主不打誑語,瑩兒更非隨便胡謅的人,耿仲謀對他姊姊的為人,深知有素,要奪取秘笈之心,不由躊躇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