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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玄機。”
“是星辰的璇璣還是道教的玄機—”
少年沒有絲毫猶豫地道:“內有玄機的玄機。”
他的微笑是如此美麗迷人,瞬間淡化了所有殺機和恐懼,青樓裡卑微懦弱的少年也褪去了滿心的驚恐,道:“我叫小七,也有叫我七七的。”
他低下頭咬著嘴唇,惟恐這絕美的人兒瞧不起這普通得到了極點的名字,也同其他人一樣嘲笑他諷刺他,那他絕對會比以前還要難過很多倍的。
“七七麼?”那少年微不可聞的嘆息了一聲,“真是好名字,我以前最喜歡的女孩子,就是叫這個名字呢”
那名叫玄機的少年從此在這裡住了下來,小七想起都覺得不可思議。那樣高貴美麗的人,怎麼就肯屈身於這樣藏汙納垢的風塵場所呢?他曾經問過玄機,他只是淡淡笑著說“這裡住的不過都是些可憐人罷了,那高府貴邸,才是真正最骯髒的地方呢。”
他不懂玄機的話,就像他不懂那人每天在紙上寫的東西一樣,他認識的不過是樂譜上的幾個字,知道唱的不過就是最平常的幾首曲子,除此之外其他他都一竅不通。
那人教他念過一首詞,
人生愁恨何能免,銷魂獨我情何限!
故國夢重歸,覺來雙淚垂。
高樓誰與上,長記秋晴望。
往事已成空,還如一夢中。
“往事已成空,還如一夢中。”玄機總是翻來覆去地念著這最後一句,眼睛都是望著南方的。他跟他說在大楚之外還有一個龐大的國家,那裡遠比大楚繁榮富裕,一切就像傳說中的仙境,無論多麼不可思議的事在那裡都能成為活生生的現實,他就是從那個國家來的。
“可是我回不去了—”他悲哀地對他說,“永遠都回不去了。”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來到這裡的,一切就像一場夢,開始是好夢,越到後來越像噩夢。我想逃,想醒過來,卻總有人不讓我如願。等到我終於逃脫了,卻陷入了更深的夢魘之中,我以為我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性命,也包括我自己的,想著反正是夢,死了也說不定回去了,再不用留在這樣落後的國度,可看著那人從懸崖上跳下去,我痛徹心扉—”他指著胸口對他道,“我感覺這裡像是被什麼東西撕裂了開來,從那以後,我便再沒有一分一秒快活得起來。有時看著我自己的手,我都會覺得那是髒的,上面沾了他的血。我好怕,怕我報不了他的仇,或是事到臨頭又狠不下心去報這個仇。常常我就想,我事後怎麼就沒跳下去呢,但接著就會責怪自己,這樣怎麼對得起他,還有另外一個美麗的女子。她其實是為他而死的,但最後卻是我連累了她愛的人,她在九泉之下,難道就不會恨我麼?”
聽玄機述說著這些,他總是會覺得心疼,這麼美麗脫俗的人兒,怎麼就會受那麼多罪呢?玄機很少睡著,就是睡著也常常從噩夢中驚醒,兩人本是分開睡的,他見他這樣不忍心便和他摟抱著一起睡。彷彿只有這樣,兩人才能得到多一點的溫暖,就像是涸輒中的魚相濡以沫一樣。
不知不覺中,楚璇已經在凝華院過了一個多月,以他的輕功身法,進出自然無人發現得了。妓院之中多有淫虐殘忍的事發生,他也懶得去管,只護得小七週全便罷。
他最初還不知道這男孩子是做小倌的,只以為他是院中打雜的,直到有一天晚上出去看見他被一個黑壯的漢子壓在身下肆意蹂躪摧殘,後來又被綁著用各種希奇古怪的道具折磨,痛得幾次暈過去,心中憤恨欲狂。他怕貿然闖入殺了人反倒害小七,一直跟到那漢子家裡,先閹了他又斬下四肢來,最後拿了白糖水倒在他身上,引得螞蟻蚊蟲紛紛而來,親眼見那人生不如死地掙扎了半晌嚥氣才回去。
他平日一般打坐調息,勤修內功,閒暇時間便教小七識些字,唱幾首曲子,有時也帶他出去走走,兩人過得倒也是其樂融融。楚璇生性聰穎,原來又是學過聲樂的,在勾欄之中混了這一陣子便連樂器都會了幾件。
“潯陽江,江頭夜送客秋蕭瑟。
醉不成歡,慘將別,別時茫茫江浸月。
忽聞水上,琵琶聲傳,主人忘歸客躊躇。
尋聲暗問,彈者誰,琵琶聲停,欲語遲。
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
弦弦掩抑,聲聲思,似訴平生不得意。
低眉信手,續續彈,說盡心中無限事。
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
別有幽愁暗恨生,無聲勝有聲。
紅顏彈指老,剎那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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