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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鸞仍然閉著眼，笑了笑，她當然知道，“天上淵。”這條路她曾經走過，是去天上淵的沒錯。

“呵呵，你還挺聰明！”尹燕凰就連笑都帶著絲絲涼意，讓人親近不得。頭頂的小青蛇也跟在她咧嘴歡快的吐了吐信子。

“下九重，上九重，天九重。你知道咱們要去哪兒？”

青鸞搖了搖頭。

尹燕凰冷哼一聲，“咱們去地九重！”

地九重？

青鸞霍的張開眼。

尹燕凰正等著看她這副吃驚的模樣，看到了，像個得到了夢想的玩具的孩子一樣，心滿意足的笑了。

青鸞還從未聽說過有個地九重，這是怎麼個說法？

“我是地九重的重主！”尹燕凰又再說道。

青鸞這回沒有吃驚，她早就看出尹燕凰不是什麼池中物。但既然話說到這兒了，索性一次說個明白，“你想讓我做什麼？”

尹燕凰知道青鸞早晚有這一問，也不扭捏，“殺了藍素誠！”

藍素誠是藍素坤的哥哥，青鸞怎麼也不會傷害她的親人。

“不幹！”青鸞嫌惡的把頭扭向一邊，想也不想決絕回道。

“呵，還挺講義氣的！你怕坤兒為難？”

她稱呼藍素坤為坤兒，且語氣中帶著些許寵愛。

雖然不知道她到底跟藍素誠有什麼深仇大恨，非要殺了他不可。但是，她對藍素坤絕對沒有惡意，甚至可以說，她對藍素坤是有感情的。

青鸞並不回答，算是預設了。

尹燕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你若真心為坤兒，就更要幫我殺了藍素誠！”尹燕凰恨恨說道，原本不甚柔美的五官霎時變得猙獰起來。

青鸞蜷起腿，挺了挺身子，故意有氣無力的回道，“恐怕是力不從心咯！”

尹燕凰嘲諷一笑，也不再多說什麼，兩人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馬車繼續起伏顛簸向前行駛。

青鸞伏在一旁，靜靜打量著尹燕凰。

從青鸞的角度，能清楚的看到尹燕凰眼角細微的皺紋。隨著馬車晃動，絲絲強烈的陽光時不時的照在她那蒼白的面頰上，映的她臉上細細的絨毛都泛出點點耀目的光暈。

不得不說，尹燕凰身上有著特殊的魅力。尤其她頭頂上盤著的小青蛇，不但沒有讓她顯得駭人，相反給她平添了幾許我見猶憐的嬌弱。

她那姣好的五官，一頭刺目的白髮，深沉的黑袍，放在別人身上必定是令人厭惡的格格不入，而她卻駕馭的很好，甚至，讓她憑空多出許多神秘感來，讓人不自覺地想要探尋。

這樣的女人跟藍素誠恐怕是夙世仇怨，註定要糾纏一生的吧。

“看夠了嗎？”聲音深沉，聽不出喜怒。

尹燕凰怕是忍了很久才問出這句話來。

青鸞無賴的聳聳肩，“因為你好看，才看這麼久的！”

“閉嘴！”想不到青鸞的一句玩笑話，立刻惹得尹燕凰異常不快，她的眸光像是兩把利刃，咄咄逼人，射向青鸞。

青鸞明白，她的這句話不小心觸了尹燕凰的逆鱗，識趣的閉目養神，不再多嘴。

日暮，馬車來到了離天上淵外的郊野。

這裡原本是大片稻田。此時正應該是風吹麥浪，歡唱豐收的。

但因為蝗災侵襲，觸目所及，一派蕭索。

枯黃的斑駁的麥秸橫七豎八的散在地上，底層的因為下雨已經開始腐爛，風一吹，隱隱帶些腐敗的氣味。

遠遠望去，天九重依然矗立雲霄，帶著不可一世的霸氣。

☆、第二百八十二章　花似錦是聖女？

青鸞小心的跟在緩步而行的尹燕凰身後，縱然她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力氣，也勉強支撐著不用旁人攙扶。

盤覆在尹燕凰頭頂的小青蛇似乎極為興奮，不時揚起頭，歡快的吐著信子。

細微的嘶嘶聲在青鸞聽來卻格外刺耳。小青蛇卻像是故意跟青鸞挑釁一樣，故意轉到尹燕凰腦後，對著青鸞耀武揚威的上下躍動。

青鸞假裝看不見，注意力都放到了周遭的風景上。其實，也真談不上什麼風景，只是大片大片枯黃的麥秸。時不時的有幾隻瘦弱的烏鴉應景似得來回盤旋，夾雜著淒厲的呀呀的叫聲。

行不多遠，尹燕凰停在一片堆疊的一人多高的麥秸跟前。她頭頂的小青蛇像是知道到了家門口似得，沿著尹燕凰的脖子繞了一圈，在她肩頭停住，探頭探腦像麥秸堆裡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