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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人?”宇文景倫轉過身來。
滕瑞望向南邊天空,默然不語,良久,嘆道:“我現在與小女相依為命,若說親人,便是她一人了。”
宇文景倫目光落在滕瑞洗得發白的青袍上,不禁笑道:“這些年先生跟隨景倫征戰四方,身邊又沒人照顧,難怪先生至今還是如此儉樸。
滕瑞微微一笑:“我素性疏懶,這些東西一向由小女打理。她老是埋怨我不修邊幅,不過我也習慣了,改不過來。”
宇文景倫笑了笑,道:“先生也忒不講究了。我記得父皇和我都曾賞賜過月落進貢的繡品給先生,就從沒見先生用過,全都給你家小姐了吧。”
滕瑞淡淡道:“那倒不是。小女一向不好這些玩意,皇上和王爺賞賜的月繡她都收起來了,誰都不許用。”
“哦,這卻是為何?” 宇文景倫原本不過隨口一問,這時卻來了興趣。
滕瑞猶豫了一下,道:“小女說,這些東西奢靡太過,尋常人福薄,用之不僅不能添福反而會折壽。且月落族為了這些繡品,不知熬瞎了多少繡孃的眼睛,實在是有違天理,恐怕也不是什麼吉祥之物。故而我的一應衣物,全是小女一人包辦,她也從不用那些東西。”
宇文景倫“哦”了一聲,良久不語,若有所思。
滕瑞忙深深作揖:“小女年幼無知,胡言亂語,實非有意衝撞皇上和王爺,還請王爺恕罪。”
宇文景倫哈哈大笑道:“哪裡哪裡,先生多慮了。你我名為君臣,實為師友,景倫又怎會為這種小事責怪先生。”
易寒快步過來,將手中密報遞給宇文景倫,宇文景倫接過細看,神情漸轉興奮,終將密報一合,笑道:“終於等到裴琰了!”
滕瑞看著他滿面興奮之色,微笑道:“王爺有了可一較高下的對手,倒比拿下河西府還要興奮。只是王爺,裴琰一來,這仗,就勝負難測啊!”
宇文景倫點頭道:“先生說得有理。但人生在世,若是沒有一個堪為對手的人,豈不是太孤獨寂寞?不管這場戰爭誰勝誰負,我總要與他裴琰在沙場一決高下,也不枉我這麼多年習武領兵。”
易寒沉吟道:“這個密報,是莊王離京去請裴琰出山時,咱們的人發出的。從時間上來算,裴琰還要幾日方能往前線而來,也不知他是先去婁山與薄雲山會戰,還是直接來與咱們交手?”
宇文景倫漸漸平靜:“嗯,裴琰行事,向來滴水不漏,又善運計謀,咱們得好好想一下,他會如何行事。”
華朝承熹五年四月初八辰時初,皇帝御駕親臨錦石口,為裴琰及雲騎營出征送行。
這日陽光燦爛,照在上萬將士的鎧甲上,反射出點點寒光。皇帝親乘御馬,在數千禁衛軍的拱扈下,由南而來。他著明黃箭袖勁裝,身形矯健,閃身下馬,又步履穩重,步上閱兵將臺。臣工將士齊齊山呼萬歲,跪地頌聖。一時間,較場之中,鎧甲擦響,刃閃寒光。
皇帝手扶腰間寶劍,身形挺直,立於明黃金龍大纛下。禮炮九響,他將蟠龍寶劍高高舉起,上萬將士齊聲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勁風吹拂,龍旗捲揚,震天呼聲中,皇帝巋然而立,面容沉肅。這一瞬,有那上了年紀的老臣們依稀記起,二十多年前,如今的成宗皇帝,當年的鄴王殿下,是何等英氣勃發,威風凜凜,也曾於這錦石口較場接過先帝親賜兵符,前往北線,與桓軍激戰上百場。一年後他鐵甲寒衣,帶著光明騎南馳上千裡,趕回京城奉先帝遺詔榮登大寶,再後來,他力挽狂瀾,在一干重臣的輔佐下,平定“逆王之亂”,將這如畫江山守得如鐵桶般堅固。
時光流逝,當年英武俊秀的鄴王殿下終慢慢隱於深宮,變成眼前這個深沉如海的成宗陛下,只有在這一刻,萬軍齊呼,滿場驚雷,他的眉間,才又有了那一份令江山折腰的鋒芒。
禮炮再是三響,裴琰著銀色盔甲,紫色戰披,頭戴紫翎盔帽,單膝跪於皇帝身前,雙手接過帥印及兵符,高舉過頭,將士們如雷般三呼萬歲。皇帝再將手中蟠龍寶劍賜予隨軍監軍、光明司指揮使衛昭,也不多話,只微微點了點頭。
戰鼓齊擂,裴琰躍上戰馬,再向將臺上的皇帝行軍禮,撥過馬頭,雲騎營將士軍容齊整,腳步劃一,退出上百步,方紛紛翻身上馬,緊隨紫色帥旗,“劍鼎侯”裴琰終率雲騎營正式出發北征。
漫天黃土,震空戰鼓,皇帝在將臺上極目遠望,那個白色身影,縱騎於隊伍最末,似是回頭望了望,終消失在滾滾黃塵之中。
這一路行得極快,辰時末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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