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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連謝三次可真讓我受寵若驚啊!”她狡黠一笑,快步向前。沈清澤一愣,隨即也笑著跟了上去。
待這一行人走遠,卻沒有誰發現後頭的燈光下還拖了一個長長的影子。
剛才的這一切,這人自然盡收眼底。
她彎起嘴角,笑了笑。
只是在並不明亮的月光下,這笑容,竟有些詭異,令人不安。
(18)
沈清澤回到家,也不過是九點多鐘的光景。幽芷遠遠便聞到他的滿身酒味,皺鼻道:“又是一身酒臭味!”沈清澤聞言故意蹭到她身邊,幽芷卻推開他:“快去洗澡,水都替你放好了。”沈清澤賴著不走,笑嘻嘻道:“若是我不洗呢?”幽芷轉過頭假瞪他一眼,只道:“快去!”沈清澤耍小性子:“就是不去。”幽芷只是好笑:“你怎麼竟像個小孩子一樣?”沈清澤狀似想了想,趁幽芷不曾注意,飛快地啄了她一下,才得意地捧著換洗衣物轉身。
從來不曾想到過他竟還有這樣的模樣。
幽芷望著他的背影,有些好氣,嘴角卻噙著溫柔的笑。
翌日清晨,沈清澤已經用過早膳離開了,幽芷在他後面起來,到樓下的收報箱照常取了份今日新送來的《申報》,還帶著一股濃厚的油墨味兒。
然而剛剛一開啟報紙,那頭版頭條的大字令幽芷雙眼一刺:“沈三少夜會神秘女子,楚幽芷太太之位難保?”下面是一張大大的相片圖,雖說是隱在夜色中的背影,但因著暈黃的路燈光,沈清澤那自己如此熟悉的身影,怎會認不得?
“啪”的合起報紙,幽芷即刻起身上樓回房。
腦子裡鬧哄哄,雖說知道這些捕風捉影的緋聞不可信,但多多少少還是在幽芷的心裡投下了引起圈圈漣漪的石子。
嘆了口氣,走到浴房見福媽還未曾來取走換洗衣服,便打算替福媽拿下樓去。衣服上仍然有酒味,但畢竟淡了許多。幽芷嘟嘴笑笑,捧著衣服剛準備起身,忽然停了下來。衣服上有個女色的印子。
她認得這印子。
同是女子,她當然知道這印子是什麼。
她飛快地將襯衫湊近用力聞了聞,她不曉得是不是自己的心理在作祟,然而她分明嗅到領口下面有隱隱的香水味,她從來不曾聞到過的香水味。
這一聞,竟似耗盡了她的全部氣力。
突如其來的這一幕如驚雷一般在她腦中轟隆作響,炸得她渾身冰冷,痛得發麻,麻得刺心。她不能動,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早已在看到這個印子的瞬間被抽空,都是枉然。
剛剛才看到的頭條標題,那些字被無限放大地在她腦海中盤旋,猙獰地張牙舞爪不肯放過她!
她的腦中一片空白,呆呆地坐著,似是連思考的能力都失去了。
良久,她才感到臉上溼溼的,爬滿冰涼。
她終於低下頭,哭得渾身發抖。淚水落下來,糊了滿臉。有眼淚滴到襯衫上,模糊了那印子。然而那道印子早已深深地刻進她心裡,像一把尖刀一般剮著她的心。
她拼命地想告訴自己是她看錯了,或是這是別的什麼印記,並非她想的那樣。然而這樣的自欺欺人,她又如何做得到?
她看得清清楚楚,那印子雖淺淡,但看這顏色分明是今年年初新出的口紅。
她從來不塗抹這些,本來是不關心的。但是姐姐有一管,她見過的。
她突然不敢再哭。
從前她流淚,有他替她擦眼淚。
然而這一次,他如何能替她擦得了?
他與她結婚才不多久,一直都將她捧在手掌心,這樣突如其來的“橫禍”,即使只是她的臆想都已經讓她痛徹心扉。
她從來都沒有像如今這般清楚過自己的心意。
她對他的愛,怕是早已在日復一日中,深入了骨髓,溶入了呼吸,就似同空氣一般,再也無法離開的存在。
前所未有的恐慌和心悸,深深地攫住了她。
林子鈞好些日子不曾回來,今天終於在母親的幾番喝令下回家用晚膳。林母特地親自做了一桌兒子愛吃的,席間不停地夾菜。林父的話不多,偶爾關心地問幾句事務所的情況,林子鈞也是回得很簡潔。
靜芸白天一直都去別院卻毫無收穫,這麼多天終於見到林子鈞一回,晚膳都不曾怎麼吃,驚喜得不敢眨眼,目光不停地瞟向他,生怕漏了一瞬他就會消失。
靜芸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然而只有低下頭咀嚼時才敢抿嘴微微笑一下。她這般小心翼翼,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