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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道:這馨貴人真是內秀。 於是,微微一笑,道:“不知姐姐今年芳齡幾何?”
張蘭馨輕聲說道:“妹妹生於順康二十一年八月。”
我笑道:“我竟與妹妹同歲。我生於順康二十一年六月,比你大兩個月,你真是要叫我姐姐的。”
張蘭馨見我說話親切,也是沒初來時那麼拘謹,一笑,道:“我和姐姐同年,當真有緣,我是海寧州海寧縣人氏,姐姐是何方人氏?”
我越聽這聲音,越覺得熟悉,卻又偏偏想不起在何處聽過,心中轉了個念頭,當下笑道:“我是廣安州容安縣人氏,不知妹妹進宮,家中二老可好?”
張蘭馨聽這話,當下臉色一黯,眼圈竟有些紅了,低頭道:“雖然爹孃生活富足,但身體欠佳,如果可以……我願在家侍奉二老。”
我終於想起張蘭馨所為何人了!殿選的前一天晚上,我在院中散心,忽然聽見不遠暗處,有女子的嗚咽聲,我一驚,忙縮在柱子之後。
只聽一個女子,哭泣不止,抽泣著道:“爹,娘,我想回家中侍奉二老,入宮實非女兒所願。”
另一個女子恨恨地,說道:“哭,又有誰可憐你呢,既然已無選擇,只能認命。”
那哭泣的女子又道:“在家中,爹孃何曾這麼粗聲大氣和我說話,也不曾捨得讓我做任何勞作。如果不能入選,這輩子為奴為婢,該如何是好?”
另一個女子冷哼了一聲,壓低聲音,介面道:“在這宮裡,只有做了主子,才不會給那些狗奴才欺辱,我定要獲皇上垂青,決不要再受今日之辱……”
這哭泣的秀女,便是今日的馨貴人!
既然入宮,為皇帝嬪妃,便“生為皇家人,死為皇家鬼”,這“家”,除了皇宮大院,再無他處,張蘭馨稱孃家為“家”,讓外人聽見,恐怕又有人趁機搬弄是非。
我忙止住她,道:“妹妹千萬不要哭。如今妹妹已為皇家之人,這皇宮便是妹妹的‘家’,其他的,往後就不要再說了,讓有心人聽了,恐怕就麻煩了。”
張蘭馨被我嚇著了,雙手絞著手絹,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我便不住的寬慰她,還將凌貴妃送來的鑲寶石金花勝,送給了她。
待張蘭馨走後,玉瑕走到我身邊,噘了小嘴,道:“寧寶林今天可真破費了,又送‘珠玉’給瑩美人,又送金花勝給馨貴人,倒不留給自己。”
梓菊笑道:“小丫頭,寧寶林自有打算,你呀,眼饞了不是?”玉瑕假意要打她,道:“我才沒有,梓菊姑姑就是愛取笑人。”兩人又是笑鬧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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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只笑不說話。這些首飾雜物,不過是身外物,重要的是人心。今日得意的,明天也許就墜入深淵,今日失意的,明天也許一鳴驚人。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
潮起潮落,這是必然,今日誰又能預測明天事呢?
至尊娥眉妒紅顏
次日清晨,受封的新人就要向太后和皇后請安,但此時六宮無主,改為向代管六宮的凌貴妃凌層安請安。
這屆新人,殿選之後,被皇上留了牌子的,有五十多人,以我正五品的寶林封號最高,其餘的被封作正六品的才人、御女 ,正七品的貴人、選侍,正八品的采女。按身份高低排序,我當是排在最前面。眾人齊齊跪在慈寧宮外,等候傳召。
聽得一聲沙啞卻又尖利的聲音呼道:“太后懿旨,傳眾嬪妃。”
眾人趕緊跟隨那太監,魚貫而行,輕聲步入慈寧宮,摒住呼吸,更不敢發出絲毫響聲。
我悄悄望去,只見那太后端坐在慈寧宮堂中,年約五十多歲,頭戴鑲珠金鳳鈿子,穿寬袖大裾團壽紋氅衣,外套如意雲頭領,手戴一碩大翡翠金戒指,很是華貴。太后年紀並不大,可是卻顯得神色疲憊,微有愁苦之色。
我心裡暗暗覺得奇怪:這太后雖然並非皇上親生母親,卻對皇上有養育之恩。按理說,母憑子貴,應當怡養天年,生活無憂才是,為何卻會顯出愁苦之色?
我不敢多看,這時眾人已是跪倒在地,齊聲呼道:“臣妾參見太后,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后淡淡地說道:“都起來吧。”聽起來,聲音有些氣虛。眾人急忙站了起來,垂著手,低著頭,規規矩矩地站著,等候太后教誨。
只聽太后平平淡淡地說道:“往後你們就是皇家的人,理當恪守婦道,為皇家開枝散葉。”
眾人齊聲恭聲應道:“是,謹聽太后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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