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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良雖然沒有打算把牢底坐穿,可早已為自己做好了長期抗戰的心理建設。
相關的常識他是知道的。哪怕是最終撞了大運,能夠被檢查院免於起訴,或者被法院宣判無罪。
像他這種刑事案件,公安機關偵查完結之後,移送到檢查院之後,光審查決定是否起訴就需要一個月時間。
也就是說,他至少得在這裡呆上一個月。若是中間又有什麼波折,最多他得在這裡呆上十五個月才能離開。
當然,如果真是十五個月的話,離開之後的下一站肯定是監獄。這可不是什麼好結果。
周良之所以能夠坐牢坐得安之若怡,主要是因為東方卜透過飛羽給他帶來了一個建議。
老人家的意思很清楚。孩子,既然天賜良機,你就安心在牢裡頭蹲一陣子吧。你蹲在裡頭,老頭子我也放心一些。
要知道,這陣子,你這孩子身上,“暴君”化的趨勢相當明顯。
若是任由其發展下去,基於現在的將來,很可能比那個歷史程序中更早出現終結全人類的“暴君”。
至於在外頭,你有什麼未了的心事,我會幫你完成的。有什麼親人需要照顧,我也會視他們如家人一般加以關照的。所以,你大可以安心在裡頭蹲著。
在這期間,老頭子我會盡量想出法子,避免你踏上“暴君”之路的。
為了世界和平以及人類存亡,並且考慮到目前的處境似乎不算太壞,周良也就委屈自己從了東方卜的心願了。
誰讓他也不願意將來的地球上,出現一個“暴君”呢。
一個星期很快過去。
早在昨天晚上,憑著犀利的眼力,沒有亮燈依然也能如白晝般清晰視物的周良已將祈鎮海留給他打發時間的幾本名著給看完了。所以現在的他,很無聊。
這會,正仰躺在木板床上,盯著天花板的一個角落,一隻瘦小的蜘蛛忙碌地結著一張網來打發時間。
當蜘蛛終於搭建完一張朝南而結的蜘網,退往角落準備守株待兔,等待有不開眼的飛蟲撞上這張網的時侯。周良突然想到,自己不正是一隻落入法網的可憐蟲嘛?
這時,一陣嗡嗡聲響起,是一隻小拇指頭大小的綠頭蒼蠅在房內四處瞎飛亂撞。
正當周良考慮著拿什麼東西當暗器,將這隻討厭的綠頭蒼蠅擊落時,蒼蠅一頭觸到了蛛網上。
好一通掙扎,網破,蒼蠅死裡逃生,依舊自由飛翔。
以為獵物落網,可以大快朵頤,興沖沖地從角落趕來的蜘蛛只好鬱悶的修補起破損的蛛網。
目睹此景,已經在牆下劃下一小塊水泥塊捏在手裡,準備以此為暗器彈落蒼蠅的周良鬆開了五指,掌心的水泥塊輕輕地跌在地上,散成更細碎的數塊。
放過它,多少有些物傷其類的心理。事實上,周良也是跟這隻蒼蠅一樣,有能力掙脫束縛住自己的網的……
門外腳步聲響起。四個人。其中兩個,是看守所內的民警。住了一個星期,周良早已記牢了在他面前出現過的幾位輪值警員的腳步聲。
“咣鐺”一聲,小單間的鐵門被推開。警員小孫一臉熱絡。“周老師,你的律師來了。”
周良無所謂地往兩位警員身後看去,是一位面相精幹,年齡約在四十六七的中年人。倒是律師身邊的另一位,教他小小吃了一驚。
“牲口,怎麼是你?”
“噓——”錢佳義按了兩根指頭在唇上,示意周良小聲一些。壓著嗓子說:“良哥,別那麼大聲,驚動他人就不美了。另外,請稱呼我為錢助理,我現在可是律師助理身份。你不知道,想見你一面是多麼困難嘛。要不是我二舅的三姐夫是這裡的所長,今兒個肯定見不著你的。”
說罷,又回頭望了望兩名警員,兩名警員識趣的告退。臨走時,警員小孫又叮囑了一遍錢佳義。“錢先生,你可一定要記牢了,若是有領導或同事來巡查,你就說你們剛來十分鐘。”
周良明白,警員的意思是,錢佳義他們在此處的逗留時間可以超過規定時間,為防意外,所以才需要統一口徑。
“進來坐下說話。”周良一骨碌從木板床上翻身坐起,騰出空間讓律師和錢佳義也可以坐在木板床上。又問道:“牲口,哥都進來一個星期了,你怎麼現在才來?”
錢佳義一臉委屈,開口就是抱怨:“能怪我嘛?你不知道你那位女警朋友的爹是多麼的冥玩不靈嘛。”
“除了律師之外,家屬、朋友一概不準探視。沒辦法,只能照程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