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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奕一看韓玄飛掉淚,心裡一陣劇痛。他顧不得什么,跪倒在韓玄飛身前,死死抱住他,哭叫著:“玄,我對不起你!你原諒我,原諒我吧!我愛你,我太愛你了,我快要瘋了!”
韓玄飛拼命搖頭。他不要聽旗奕的話,不要聽!
他哭著對旗奕狂喊:“你要我怎么原諒你?你殺了我,我不會怨你。你把我打成那樣,我也不恨你。可是,你怎么能那樣對我?
你叫我怎么能原諒你?我沒有辦法!沒有辦法!
你恨我騙你,可是我再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在被你打成那樣後,我全還清了。你為什么不一槍殺了我,要那樣羞辱我?
你他媽的不是人啊!你還有什么臉來求我原諒?你走!你走!我不要見你!我再也不要見你!”
他發狂似地一腳把旗奕踢開,指著大門:“你給我走!”
旗奕心如刀割,滿臉是淚地看著韓玄飛,說不出話。他知道韓玄飛說得對,他無理可恕。可是他實在不捨得韓玄飛。
這一走恐怕就再也無法和韓玄飛在一起了。他已經失去過他一次,那種痛苦他承受不了第二次……
他拼命掉著淚,可仍然跪在韓玄飛面前哀求地看著他。
看到旗奕不動,韓玄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腦袋混亂得快要爆炸了。他現在只知道,他不能見旗奕。看著旗奕臉上苦苦的哀求,他不敢保證自己下一秒會不會就原諒了他。
他流著淚看著旗奕,嘶啞著聲音說:“好,你不走,我走!”
他一側身讓過旗奕,還沒讓人反應過來,幾步就衝進漫天呼嘯的大雨中。
旗奕驚得伸手要抓韓玄飛,可韓玄飛的動作太突然,讓他一把沒有拉住。“玄!”奕急得跳起,返身追進雨裡。
傻了半天的李家寧尖叫起來,也追了出去。
憑了一口氣衝出來的韓玄飛,還沒到門口,猛烈得幾乎讓他暈死過去的疼痛就使他重重地跌到地上。堅硬的青卵石磕到他四肢的骨頭,他痛得全身無力,倒在地上直髮抖。
“玄,你怎么樣?”旗奕撲在他身邊,一把抱起全身癱軟的韓玄飛,飛奔上樓。
“快給浴缸加滿熱水!”旗奕急促地大喊。
“可是我們家沒有浴缸啊!”緊跟其後的李家寧都快要哭出來了。
旗奕怔了一下,“乾毛巾,乾毛巾總有吧!再用臉盆倒熱水來!”
“有、有。”慌成一團的李母被旗奕的吼聲叫醒,趕著去拿乾毛巾。
旗奕把全身冰冷的韓玄飛放在床上,胡亂地撕開他身上的溼衣服。
“熱水、乾毛巾都來了!”李家寧端了一盆熱水進來。李父手裡拿著四個熱水瓶緊跟著,“這裡還有熱水。”
“好,放下,李家寧出去!”旗奕用身體擋住他們的視線,口氣強硬地命令著。
李家寧看了一眼父母,立刻轉身出去。
旗奕接過李母遞來的熱毛巾,用勁擦著韓玄飛溼冷僵硬的身體。兩個老人含著淚,拼命擰著熱毛巾,遞給旗奕。
旗奕一刻不停地為韓玄飛擦著身子,豆大的汗珠滴下來。整間房間只有韓玄飛強抑著的痛苦呻吟和旗奕粗重的喘氣聲。
一等韓玄飛全身發熱發紅,旗奕立刻換乾毛巾,直擦到他的身上一點水氣也不剩,才用乾燥的薄被裹住韓玄飛赤裸的身體。
“你們有跌打酒吧?”旗奕疲累地回過頭。
“有,有,在這。”沒事很久的李母忙不迭地答應著,從床頭抽屜裡拿出一小瓶藥酒。
旗奕接過藥酒,二話不說又埋頭給韓玄飛按摩。
韓玄飛痠痛得意識都快失去了。他僅僅能做到的就是,咬著牙硬忍住那要逼死人的痛和酸,不讓自己狂叫出來。
“玄,你覺得怎么樣?”耳邊有人反覆地叫著他的名字,模糊的理智告訴他,這是旗奕的聲音。
旗奕……
韓玄飛伸出無力的手,顫抖地拉住了旗奕的前襟。他想到旗奕的懷抱裡去,想被他抱著……
“我好難受……”韓玄飛用微弱的聲音呻吟著,“好難受……”
“再忍忍,很快就好了。”溫暖的唇落在他的臉上,斷斷續續的,卻沒有停止。
熱水一遍遍地擦身,驅去了他徹骨的寒意。被包在溫暖的被褥裡,又有一種火熱碰觸著他,反覆磨擦著,慢慢引起了他身體裡的暖意。
最後,痠痛減輕了,自己被抱進一個寬厚的懷抱中,有著旗奕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