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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演些老生的角色,如今不行了,跟著掃掃場子,端端茶水。生是梨園的人,死是梨園的鬼。”
霧氣瀰漫著,楊老鬼幫著將菸葉塞進煙鍋子裡,幫著點著了遞給他,說道:“你比我好福氣。我年輕時斷了腿,不然也不會放下這手藝活,去闖他娘個江湖。”
“呵呵,這幾年不行了,梨園還不是靠您照顧著?”
楊信永隱約聽到了牆外巷子裡的馬車聲,嘆氣道:“這一回,恐怕再也回不來了。最後一次給老哥你點菸了。”
老班主才抽了一口的煙鍋子忽然愣在了半空中,長吐了一口煙,說道:“還記得當年揚州梨園你我兩個小生技驚四座的時候,那些戲迷們叫好喝彩的樣子嗎?”
楊信永笑著,飽經風霜的臉上,出現了久違的,不帶一絲雜質的笑容。
“不抽了!”老班主將煙鍋裡燃著的火星菸葉磕去,將煙桿扔在一邊。
楊信永那隻瘸腿拄著拐,拍了拍老班主的肩,笑道:“老夥計,我真的要走了!”
他緩緩走出梨園的後院。這裡,承載了他年少時的夢想與奮鬥,如今,他要為後半生奮鬥的事業畫上句號,雖然這個句號可能不怎麼圓滿。
巷中停著一連串的馬車,足足二十多輛,載著大木箱子,用稻草黑布遮蓋著。這次都是年輕時跟著楊信永走南闖北的兒郎。
如今鹽梟老了,兒郎們也都成了老漢。
“頭兒,您來啦。”
“嗯。”楊信永輕嗯了一聲,坐在最前邊的馬車上,將一根藍綢綁在杆子上。
“出貨!”
車隊緩緩出動,天尚早,街上行人不多,車隊在街上暢通無阻。一些商家酒樓的花燈已經掛了起來,昨夜試燈,為的就是替今天上元節做準備。
楊信永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細看之下,所有趕車人的臉上,都是這般,十分地凝重。彷彿視死如歸一般。
城門今日出奇的安靜,沒有任何的城防兵執勤。早在昨夜,城門把總就收到了上頭的信兒,寅時放心車隊。
透過薄薄的霧氣,城門把總看到了城頭的藍綢,便道:“告知將軍,車隊出城了。”
“是,大人。”
楊信永感覺到今日的異常,其他人也感受到了。按照慣例,在城門口要給城防營一筆不少的好處,然而這個時候,誰也不敢找死下來收這筆催命錢。
車隊就這樣平穩無事地駛出了城門。
私鹽自然不可能就這樣一路運往西北內陸,自然走河道漕運。只是在揚州城內的碼頭,要想將這些東西運上去,那經手的衙門,審批的票據就多了去了,顯然是運到城外的地方,再進行裝貨。
霧氣隨著日頭的高升,漸漸散去。
楊信永看了看城外漸漸圍攏上來的兵卒,嘴角的笑意更加濃了。
“鹽梟楊信永,接到探子訊息,你偷販私鹽,數目巨大,罪不可恕,還不束手就擒!”
車隊之中的那些老夥計們,臉上同樣沒有懼色。該來的還是來了,他們年輕的時候是官僚謀財的手段,如今成了政治的犧牲品。恐怕要不了多久,上呈朝廷的奏摺中,便會多出一道,兩淮鹽道,大鹽梟楊信永伏誅。
然後便是一大批官員踏著曾經謀財,如今謀權的屍體,平步青雲。
楊永信從身後的草垛中緩緩抽出一柄長刀。多年未拿過刀,如今老驥伏櫪,早已沒有當年的氣力,就連握刀的手,都有些發顫。
“賊人楊信永,還不束手就擒?”兵頭有些戲謔地看著一堆老態龍鍾的鹽梟,曾幾何時,他們還在一張桌上吃過飯,在一個澡堂子裡洗過澡。
楊信永看了看日頭,站了起來,手中的一柄長刀高舉,眼神狠戾地喝道:“既不能功成身退,那便殺身成仁!殺!”
身後的那些老夥計,也許光陰荏苒,早已磨平了他們的稜角,但是遙想當年,一個個也都是在江湖之中摸爬滾打活下來的。當長刀再次握在手中時,他們的眼神都變了。
如同一頭頭骨瘦如柴的老狼,仍然不忘記護食。
“殺他孃的!”
“老子豁出去了,幹!早他媽看這群兵匪不爽了!”
一場沒有懸念的對抗,在遠處矮坡上的林嵐看來,這是一群老壞人們跟另一群年輕的壞蛋鬥毆。結局自然沒什麼懸念,壞人會老,收拾他們的壞蛋依舊會作惡。
手起刀落,林嵐看到一個個老人們倒下,倒在了血泊中。這個必死的局,楊信永彷彿是為了兩淮鹽道的安寧,豁出了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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