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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妹忙謝了。又想這些關自己什麼事兒?
喜妹跟著彩雲進去正屋,自有小丫頭打起紫竹簾子,房內燻著什麼清涼的香,淡淡若無,不知道怎麼弄出來的風在屋裡悠悠迴旋,紗幔遮掩處,甚是清涼。屋子裡靜悄悄的,只有她自己的腳步非常清晰,讓她下意識也放慢放輕了步子。進屋往右轉,繞過一落地花罩,便是一條小過道,將偌大的屋子分成前後兩片。左邊一扇槅門,一小丫頭打起珠簾,跟彩雲笑了笑,讓她們進去。
喜妹繞得有點迷糊,雖然是後面隔出來的,卻甚是寬闊,裡面紗幔低垂,珍玩玉器,精緻富麗,只看了一眼便有些眼花繚亂。
喜妹見正中榻上一個面色端莊衣飾華美的婦人,便猜是韓太太,跟著彩雲便上前彙報。她便上前施禮,並不磕頭。
韓太太端坐上方,見喜妹有些彆扭的行了禮,不禁扯了扯嘴角,勾畫精緻的眉梢挑起一絲冷肅來。隨即又笑,神情瞬間柔和起來,“彩雲,讓謝家媳婦坐。”
原本喜妹稱呼她一聲嬸子即可,可因為謝家二叔娶了韓二家的姑娘,謝家憑空就比韓家又矮了一輩分,再加上一個大富之家,一個貧窮人家,兩家平日也沒什麼來往。
自從韓太太看出兒子對喜妹有點好感,她便立刻著人裡裡外外將她打聽了仔細,如今,只怕喜妹不知道的事情,韓太太也瞭如指掌。
喜妹見她不說話,便不開口,靜靜地坐著等她說話。自己來本就是奇怪的,也就不怕冷場尷尬。
韓太太笑道:“我聽說你家重陽如今也住在這裡。”
喜妹忙道:“在二叔家。”
韓太太點了點頭,“你在我們家做了一陣子了,我向來忙,不管事兒,今兒聽丫頭們說劉師傅跟人吵架,才問了兩句。不曾想竟然是一家人。那邊要是住著不愜意,儘管開口。來家裡住就是要便宜隨性,要是不舒服,那還不如自己家去。重陽家的說是吧。”
喜妹應了一聲,“多謝太太關心,我們當家的在二叔家住的還成,得二嬸他們照顧。”
韓太太笑起來,讓彩雲端果盤來,又叫喜妹別緊張,不過是親戚們閒聊聊。她如此說,喜妹卻更加忐忑,不知道所為何事。
喜妹因為肚子痛,不敢再吃生冷的瓜果,韓太太以為她不好意思,勸了兩句,她只得吃了一小片香瓜。
韓太太看她臉色憔悴,可能幹活累的,頭髮軟黃也不可能拿上好的頭油養,身量纖細,看起來沒有實際年齡那麼大,氣質……她笑了笑,雖然說喜妹只是個鄉下丫頭,可韓太太還是要承認,這丫頭有那麼點獨特的氣質,安靜的時候像朵玫瑰花,動起來風風火火利利索索的,倒是也靈動得很。
她雖然嫁了人,但是沒圓房,而且如今已經合離。這丫頭出於感恩,還是常常照顧謝重陽,甚至為了他搬來鎮上,來到韓家做工賺錢,把大半辛苦錢塞給那個貪婪的二嬸。
韓太太一點點地審視思量。
如今夫妻合離,女人再嫁也是常有的事兒,特別在鄉下,很多娶不起媳婦的窮漢子,有個女人就不錯,哪裡能挑三揀四?雖然像他們這樣的大戶人家還沒循例,可既然能納丫頭、戲子、□的做妾,收一個沒圓房的合離女人也沒什麼出格的。
只要她能讓兒子喜歡,生個一兒半女,兒子得了女人的滋味,想必也不會長久的眷戀她,到時候娶妻納妾,都由著他。
韓太太打著上好的主意,笑得越發和氣,又問喜妹謝重陽到底是什麼病,治起來麻煩不麻煩,要是有能幫忙的儘管開口。
喜妹都老老實實地說了,又客氣地道了謝。
聊了一些不相干的,韓太太才道:“我聽說,你們年前已經合離了?”
喜妹笑了笑,“是的,可那不作數。他不過是因為生著病鬧脾氣,我怎麼可能真答應他。”
韓太太點頭讚許道:“真是個有情有義的女兒家,我就喜歡這樣的人,雖是女人,可比有些臭男人要有血性。”她吩咐彩雲,“去拿十兩銀子給重陽家的,讓她先請大夫看看。”
喜妹忙起身道:“太太,這可不敢要。錢的事情,已經多多麻煩了。韓少爺仁慈,讓我在染坊做事情,一個月有六百錢,給得很多了。太太和少爺都是好人,如果說幫忙,喜妹想請夫人能不能代為打聽一下那位神醫。”
韓太太詫異地看向她,“什麼神醫?”
喜妹心下一咯噔,難道韓知魚騙她?
喜妹道:“韓少爺說貴府有一位表舅老爺也得過那樣的病,多虧了一位名醫相救,施針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