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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快逃。”他扯開了嗓子大叫,為燕軍示警,只是距離太遠,根本無法傳到他們耳中,便被風吹散了去。
他忙不迭的轉身,對身邊吹奏號角計程車兵大喊:“吹撤軍號角。”
號角吹響,已經太遲,紫光以迅雷之速,迅速擴散到燕軍的邊緣,眼看只差一步,衝在最先的將士便會粉身碎骨。
就在這緊要關頭,紫光驟然消散了下去。
見此,錦軒頓覺腿下一軟,坐倒在了地上,大口吐著氣,憋不住笑出了聲,大喊道:“傳令下去,追擊餘孽!”
他興奮的轉過頭,想要和沐桃分享此刻的喜悅,“他成功了,我們要勝利了……”
話未說完,便發現沐桃此刻的臉『色』,白的竟有些透明,還不及開口詢問,便見她身子一斜,軟軟的歪倒在了地上。
他緊張的上前,將人橫抱起,三步並兩步的跑下了城牆,“靈猴,靈猴……”
“主子。”靈猴快步迎上他,看著他懷中抱的沐桃,也不用他開口,便跑開將喜羊拽了過來。
半刻鐘過後,定疆王府傳出一道震天的吼聲:“你說什麼!”
震響青天。
守在床邊的芷溪,呆呆的看著床上的沐桃,腦中空白一片,麻木的連心跳都感覺不到,而他身邊的怡涵,怡樂撇著小嘴,哭嚎著,只因為喜羊說,她們的娘,已經死了。
喜羊一驚,又急忙捏住沐桃的手腕,仔細的診斷著,可無論診斷多少次,仍舊感覺不到她脈搏的跳動。
“主子,夫人她脈搏,氣息全無,已經去了。”
錦軒睜得雙眼欲裂,一把揪緊了他的衣襟,“怎麼可能,她方才還在我身邊有說有笑,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可能說死就死!”
“主子,您節哀,可能是夫人有什麼痼疾,突然發病,所以……”
錦軒一把仍開了喜羊,“靈猴在找別的大夫來。”
“主子,我方才也探過,夫人確實是去了。”靈猴也很是不忍,這三年他哪裡會不知道,自家主子在夜夜期盼夫人的歸來,雖然很殘忍,可卻是必須面對的事情。
“不可能,她身體素來健康,哪有什麼痼疾,不可能,不可能。”錦軒的喊聲漸漸小了去,他突地跑到床邊,一把抓住了沐桃的肩膀,不住的搖晃著,嘶聲喊叫:“你別以為用這種手段就能逃開,我告訴你,我是不會上當的,你快點給我醒過來……我求求你醒過來,好不好?我再也不會『逼』你了,我後悔了,真的,我真的不會『逼』你了。”
他將人抱在懷中,緊緊的,以為這樣,她就會睜開雙眼,罵他太過失力,可是沒有,懷中的人仍舊直挺挺的躺著,眼皮仍舊不動分毫。
“她還是溫的,若是死了,怎麼可能還是溫的。”錦軒突地發現了這點,猛然抬起頭來,看向靈猴。
“主子,靈猴求您冷靜點,喜羊已經看過五遍,夫人真的沒有脈搏和氣息。”靈猴別開臉,不忍看自家主子垂淚的樣子,“主子難道忘了,當年在四月閣,夫人曾經的寒病?也許便是因為這怪病,夫人才會去了。”
錦軒仍舊固執的堅持著沐桃沒有死,緊緊的抱著不許任何人靠近,直至深夜,一道笑聲從門外飄了進來。
錦軒聽聞笑聲,立刻抬了頭,“誰在外面喧譁!”
房門被推開,從外走入一個邋里邋遢的老頭子,掐著腰瞪著錦軒:“小夥子別這麼大的火氣,小心得罪了我這貴人,你懷中那丫頭,可就真死了。”
跟在後的賞忻翻了翻眼,他起初聽到稚容這麼說的時候,還以為是他眼花了,這麼個邋遢老頭,哪裡有一點仙風道骨的樣子,不過很顯然,不是稚容眼瞎了,而是世人的眼都瞎了。
“這是我師父,天巫。”稚容別開臉,窘迫的介紹,感覺丟臉死了。
錦軒一個閃身,突地出現在天巫的面前,一把將他給提了起來,“你說,你能救得她?”
天巫被他勒得險些背過氣去,猛蹬了兩下腿,才從他手中掙脫出來,喘了口氣,將臉一轉,“救不了,你聽錯了。”
錦軒氣的一捏拳頭,直想將他的老骨頭給卸了去,好在後面跟著的幾個人眼疾手快的將他攔住,不然今日便是天巫的駕鶴西去之日。
就在這混『亂』中,一聲輕飄飄的咳聲傳了過來,眾人齊齊轉頭,就見一身狼狽的文洛從外面走了進來,雪白的衣衫,沾滿了灰塵,髮髻上更是黏粘著碎木屑,整個人像是逃荒的難民。
若不是那雙依舊沉靜的眼,還真難看出這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