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3/4 頁)
還是怕樹大招風,或是擔心訊息走漏會帶來不測?抑或有意提防還是無意驚擾美國?反正任務是層層都以“絕密”級下達,所有的一切都在極度機密之中準備和進行,把美國人矇在鼓裡,連“中航”董事長邦德都不知道。
叩響飛天之路(7)
2004年4月18日,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使本已夏意昂然的上海在一夜之間氣溫驟降。吳東中路一幢破舊大樓前,毫無準備,穿著T恤出來、被凍得瑟瑟發抖的我按多年目視尋找習慣——哪更陳舊、破爛,哪就可能是我要尋找的老人家!憑感覺敲響一扇鐵門,能聽見蹣跚的腳步移動很是一會兒,接著,防盜柵欄開啟一條門縫,一位感覺是幾個世紀前的老人褶皺的臉露出一小塊,那一刻,和任何一次採訪的心情相同,砰砰亂跳的心變得平靜下來。
是他,華祝,從1938年進入“中航”經歷過太多事情的老人。
90多歲的老人記憶還算不錯,聽我說明來意後,脫口而出:“各里各達(加爾各答)。”
新航線起點定為重慶。為此,王承黻揹著邦德特地調撥一架C—53,機組也是他特挑選的:機長陳文寬,副駕駛潘國定,隨機報務員華祝,全是“中航”精英。按委員長、最高軍事委員會、交通部的指示,王承黻只給機組規定航線要必經四點:重慶、迪化(今烏魯木齊)、白沙瓦、卡拉奇,繞開緬甸,直接進入印度(當時,印度、巴基斯坦還未分離),至於怎麼走、怎麼飛,全權下放機組。
說白了,就是要在新疆和印度(今巴基斯坦)之間的鬼門關上再開啟一條通路,華祝老人說,從航線挑選看得出,國民政府為了避免再被堵死,費盡心思、殫精竭慮地要再闖出一條新的航線。
準備時間只給了2天。好在C—53和C—47基本相同,無須特別改動,只是擔心高空嚴寒,特地加裝一個供暖管。1942年7月17日下午,三人準備飛往成都,按計劃,那裡是航線的起點。在臨上飛機前,王承黻把機長陳文寬拉到一邊,神色凝重地遞給他一個密封著的信封,並囑一定要在成都落地才能開封。
在成都落地後,陳文寬小心翼翼地拆開信封,是總司令王叔銘親筆執書:
茲有國民政府航空委員會毛邦初、衣復恩搭乘本架飛機監督全程飛行。
王叔銘
空軍最高軍事指揮部門都參與了,到這時,三個人這才終於明白,為什麼要把美國人、把邦德拋在腦後,同時,更加意識到此次飛行的重要性。
7月18日清晨,成都鳳凰山機場,機組三人正在作起飛前的最後準備,一輛小汽車駛到C—53旁,兩個氣宇軒昂的軍人走下汽車,國民政府航空委員會指揮部總指揮毛邦初,曾為蔣介石專機正駕駛、空軍大隊長衣復恩跳上機艙。
隨著一陣巨大的轟鳴,C—53昂首藍天,向著中國北部縱深、向著浩瀚荒漠、向著人跡罕至的邊疆,挺進!
從昨天看到空軍司令手令到今天這兩個軍人坐在身邊,一個是空軍最高指揮機構的將軍、一個是委員長的心腹,陳文寬已經意識到了此次航行非同尋常。C—53從成都鳳凰山機場起飛改平後,毛邦初就進入機艙,一直坐在他和副駕駛潘國定之間,一邊非常仔細地觀察地形,一邊認真看他們操作,衣復恩則不停地標註航圖。
作為商業航空公司飛行員,雖然經歷過戰火,即便是不知不覺之中已經按照軍事化管理,但對於身邊有兩位軍人,尤其又是負有“特殊使命”,無論是陳文寬還是潘國定和華祝,似乎都感覺有些“彆扭”,除了發動機的噪聲和偶爾間正副駕駛幾句對話外,再就無人說話。
按制定好的飛行計劃,飛行第一站應該是蘭州。
3個多小時後,飛機接近蘭州,此時,滔滔的黃河水就奔騰在腳下。華祝老人說,見到奔騰不息的黃河水了,機艙裡的空氣就更加凝重,洶湧澎湃的黃河水似乎把大家的思緒一下就帶到了戰火紛飛的前線,帶到了浴血奮戰的將士,帶到了此時此刻把生命置之度外地飛越冰山雪峰同伴身旁…… 。 想看書來
叩響飛天之路(8)
老人說,明顯感覺到機身微微抖動,憑直覺,他知道那是駕駛員的心在顫動。
蘭州只是這次航程的第一站,小停、加油後,一口氣就飛到迪化,飛行航線基本上是沿著古絲綢之路前行。這條線,三人都曾飛過這裡,一路都很順利。在迪化,新疆省主席盛世才竟然親自出面接待五人,這讓曾帶機組路經新疆時被這位地方諸侯扣留多日的陳文寬吃驚不小,臨別重慶之前,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