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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地問。他嘆道:“自打見到我,就一直如此,一點禮數都不缺,恭敬十足。”我心中難受,那個嘻笑不羈的十三阿哥再也回不來了嗎?他攬我靠在他肩頭道:“我要其他人都尊我,敬我,甚至怕我,可唯獨不要他。我只希望做他的四哥,不是皇上,不是朕。”
我默了會,嘆道:“慢慢來吧!十三爺被監禁十年,吃了那麼多苦,一出來就面對這麼多變故,一時只怕還緩不過勁來。”他道:“我也如此想,不管他表面怎樣,內裡卻依舊是這滿朝堂我唯一可信賴的人。”
兩人彼此靠著對方,靜靜而坐。簾外高無庸回道:“皇上,何太醫已經傳到,正在西暖閣候著。”我一驚,忙直起身問:“你不舒服嗎?”他一面站起,一面道:“是來看你的。”我隨在他身後出去,“我一切安好,有什麼好看的?”
說著兩人已經出了簾子,我不再多話,跟在他身後,進了我的屋子。胤禛走到屏風後道:“朕就在這裡聽著,你去傳他進來。”高無庸忙先給他搬了椅子服侍他坐好,轉身匆匆出去。
胤禛在屏風後笑道:“此人醫術極為了得,我當年去江南時,民間已有盛名。可是有些個呆,脾氣又急,進太醫院三四年,卻一直不受重用。”我道:“很多事情唯呆痴者才能耐得住寂寞鑽研,不呆只怕醫術反倒不能這麼好了,所幸他現在已經遇上了伯樂。”胤禛輕敲了下屏風未語。
高無庸領著何太醫進來,躊躇著不敢拿凳子,我起身欠了欠身子道:“太醫請坐!”高無庸這才取了凳子放在榻旁。
太醫凝神把脈,左手換右手,右手換左手,一面問著日常有無不適,半晌後,剛欲張口,我忙道:“別和我說什麼陰陽精氣的,按我能聽懂的說。”他沉吟了下道:“從脈象看,是陳年舊疾,到如今已有積重難返之勢。”屏風後輕微的幾聲響動。
高無庸忙問:“此話怎講?”何太醫道:“常年憂思在內,氣結於心,五臟不通達,以至五臟皆損。體內更有寒毒之氣。”我道:“前面的多年前李太醫已經說過,確如你所說是多年舊疾。只是這後一句如何說?”太醫道:“看你的手,應是常年浸泡於冷水中,起居之處也溼氣過重,本就內弱,氣血不足,五臟已有損,經年累月下來,自然寒毒侵體。”
我笑道:“倒也沒那麼弱,我自己幷無不適的感覺。”他道:“是否近兩三年月事不準?要麼多月不來,一來又長時不淨。”礙著胤禛在,我有些不好意思,微一頷首。他嘆道:“為何不及早請人醫治?”浣衣局中,如不是大病到臥床不起,怎麼可能請得動大夫?
高無庸忙問:“如今如何醫治是好?”何太醫沉吟不語,大半晌後道:“當年李太醫乃太醫院翹楚,晚生來得晚竟沒有機會求教一二。李太醫既然診過脈,不知可有方子?容我看過後,也好知道前因,更好下藥。”我起身從箱子裡取出當年李太醫所列的長單子。
他如獲至寶,忙接過細看,邊看邊點頭,最後長嘆一聲道:“這麼多年,你若能遵醫囑,病早就好了!再好的大夫,碰上不肯聽勸的病人,也無法下藥。”說著竟有收拾東西要走之意。
高無庸忙攔住道:“怎能看完病連方子都不開呢?”何太醫道:“開了等於沒開,何必多此一舉?”兩人相持不下,我暗歎,真是有些個呆痴。高無庸如今的身份,都有人當面和他拗著幹。
胤禛從屏風後走出道:“朕保證她這次一定遵醫囑。”何太醫呆了一瞬,忙跪倒請安。
何太醫又細細替我把了一次脈,提筆開方子,一面道:“當年李太醫所列照舊,我再補一點就可。身子怯弱,不能下重藥,體內寒毒,只能慢慢引導疏通。回頭合好丸藥,每日服用。”
胤禛問:“若一切都遵囑咐,病可能全好?”
何太醫躊躇不語,胤禛道:“就如剛才朕在屏風後一樣,有話實說。”何太醫低頭道:“確如臣先前所說,已是積重難返。如今只能是細心調理,不至嚴重。若一切遵照臣所列,臣可保十年無虞。”
胤禛冷冷問:“那以後呢?” 何太醫垂頭不語,半晌後道:“現在推測十年後尚早,要看這十年醫治調理如何。”
胤禛靜默無語,何太醫和高無庸大氣也不敢喘,垂頭僵站著。我伸手握住他的手,他緊拽著我手道:“你們都下去吧!”兩人忙靜靜退出。
他起身把我抱在懷裡,緊緊復緊緊地摟住,很久後低低說:“都是我的錯。”我搖頭道:“你不能什麼事情都往自個身上攬,如今一切安好,就發愁十年後,那日子還要不要過呢?”
兩人相擁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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