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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冊,慢步走出暖閣。九月的北京,天空如水洗過般的明澈清透,看著格外舒心。我嘴角含著絲笑,依靠在廊柱上,靜靜凝視著天空深處。
聽到身後腳步匆匆,一個太監跑到暖閣外,探頭對裡面當值的宮女太監叫道:“皇上就要到了,今日都留著點神。”我依舊縮在廊柱後,心裡卻是詫異,看這個架式難道又有什麼事情讓胤禛心情不好?
心下琢磨了會,卻無任何頭緒,如今我對朝堂之事也就知道那麼幾件大事,別的我既懶得關心,也無從得知。正在暗自琢磨,胤禛已經回來,身後跟著十三。我從廊柱後轉了出來,俯身請安。胤禛臉色清冷如常,看不出有什麼不悅之處,十三也是神色淡然,凝視了我一瞬,移開了視線。
兩人一先一後進了大殿,我緩緩走出養心殿。找了個能看到進出養心殿的角落坐下,發起呆來。
“十三爺!”十三應聲回頭,見是我,笑說:“我有些事情急著出宮,有什麼話回頭再說。”說著就提步而行。我趕在他身前擋住,盯著他問:“發生何事?”
十三蹙眉看了會我道:“知道的越多越煩,不如索性什麼都不知道。”我固執地定定看著他。半晌後,他輕嘆口氣,垂目凝視著地面道:“皇兄今日責罵了八哥。”
我茫然地想,不是雍正四年允禩才被拘禁去世的嗎?我一直逃避,不願意去想的事情,今日終於在腦海中浮出。
十三等了半晌,看我只是呆呆站著,輕嘆道:“若曦,不要想了,這些事情你無能為力的。”我道:“為什麼責罵八爺?”十三道:“今日皇兄奉皇阿瑪神牌升附太廟,在端門前設定的更衣帳房歇息時,因屋內一切都是新制,所以有些油氣薰蒸。此事籌備是由工部負責,八哥恰好管工部事務,皇兄一時激怒,就訓斥了八哥。”
我默了半晌問:“只是訓斥嗎?”十三猶豫下道:“還下旨命八哥及工部侍郎、郎中等跪太廟前一晝夜。”我轉身向養心殿行去,十三一把抓住我道:“你想做什麼?去求情?我能求的情都已求過,能說的話也全都說了。”
我問:“難道只能眼看著嗎?”十三嘆道:“今日求情的大臣都遭到訓斥,我後來私下和皇兄說情,皇兄只是靜聽,我說了半晌,皇兄淡淡一句‘旨意已下,斷無出爾反爾的道理’,接著就再不願談及此事。你去求情難道就能比我更管用?”
我道:“總要試一試呀!”十三道:“我有話和你說。”說著舉步而行,行到無人處,他低頭沉吟了半晌道:“若曦,皇兄雖沒冊封你,只以宮女的名義留你在養心殿,可明眼人心中都明白你已是皇兄的人。當年我還擔心過你不能全心全意對皇兄,可如今就我看,你對皇兄的情意絕不會比皇兄對你的少。既然如此,你就徹底放下八哥吧!”
我問:“若你我易地而處,同樣的事情,你能做到視為陌路,不聞不問嗎?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怎麼能要求我?”
十三道:“我知道這很難,可如今形勢在那裡。以前還有層關係,八哥是你姐夫,可如今你們之間根本沒有任何關係,你若還心中老是記掛著八哥,一旦被皇兄知道你和八哥之間的事情,你這是在害他。”
我悽苦一笑道:“當年你還勸我可以直接將此事告知皇上,說什麼‘你也把四哥想得太小氣了!佐鷹能包容敏敏,四哥就不能包容你?’”十三一時怔怔,半晌後道:“這是多少年前的話?你居然還記得!已經隔了十一年時間,期間發生了多少事情?我們都不是當時的我們;如今是皇兄,而非四哥!”
我喃喃問:“允祥,我該怎麼辦?”十三長嘆道:“你若真為八哥好,就是放下。否則被皇兄察覺出蛛絲馬跡,動了疑心,那皇兄遲早會知道的,到時皇兄只怕更恨八哥。”
我彎身蹲在地上,雙手捧著臉,為什麼會這樣?十三默然相陪,很久後幽幽道:“人生一世,不過短短數十年,卻悲苦多,歡樂少!無可奈何事竟十有八九!”我緩緩站起,和十三木然相視半晌,轉身離去,只聞身後一聲長長嘆息。
“若曦,聽話!起來喝些清粥。”我閉著眼睛,聽而不聞。胤禛長嘆口氣道:“若曦,我知道你心裡難過。可你這樣終日不言不語,你姐姐在地下能心安嗎?”
心裡抽痛不已,睜眼看著他道:“你讓我送姐姐回西北好嗎?”他道:“若曦,我能答應你的事情都答應了,可這件事情絕對不行。”我閉上眼睛,不再理他。他道:“我已經將你姐姐從皇室宗譜中除名,准許扶靈回西北安葬。就是對你阿瑪都傳了口諭,命他將你姐姐和常青山秘密合葬。若曦,我能做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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