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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麼?”羅家老三將信將疑:“半年前,我和我哥去河南最大的寺廟拜山門,你看人家那氣派,一個個都是有道高僧,那象這個老和尚,身上破破爛爛,當和尚當到這份上,也算是窩囊到家了。”
“哦,是這個原因。”關嘯臉上的神色更加鄭重起來:“事實完全相反,你說的那些才是欺世盜名之徒。”
“為什麼?”羅家老二也瞪大了眼睛。
“出家人尤其是佛教出家人修行的是什麼?佛祖釋加摩尼佛本是王子,如果講究奢華,大概沒有比他條件更好的了,但是,佛祖正是因為放棄王族華貴的生活,歷經艱辛清苦修行才得以覺悟,因此,佛門中最講究的清苦而字。就以納衣舉例,比丘四依止中明確說‘盡興壽著糞掃衣’,哦,還有一句“盡興壽樹下常坐”……”
“糞掃衣是什麼?”羅家老三一對小眼睛灼灼閃亮,充滿了求知的慾望,打斷了關嘯的話。
“在《大乘義章》裡對於糞掃衣有這樣的定義:‘糞掃衣,所謂火燒、牛嚼、鼠齧、死人衣等。勢同糞掃,名糞掃衣。’佛陀認為,出家人不應穿著好衣服,‘若求好意,生惱致罪,費功廢道。’佛門戒律還規定,納衣不得為五正色和五間色,只能是銅色、泥皂、木蘭三壞色。真正的佛門弟子,即使遇到了信徒施捨整匹的新布料,也必須用樹葉或者泥水汙染後,而且,應該裁剪成梯田小塊重新縫補成衣。所以,你剛才看到的那位大師,一舉一動,包括用齒枝淨齒都是佛門弟子的必修。請兩位以後再見到這位大師一定客氣一些。”
哦?羅家兩兄弟恍然大悟,心底多少有些慚愧,一開始,他們兩個還有些看不起這個沒有出過遠門的世兄,言語裡的客氣也完全是因為他的師父和師祖,現在看起來,難怪最近這些年來賊門的名頭越來越大,一個十多歲的少年竟然也能引經據典侃侃而談,而這個少年的文化程度竟然不過是中小。
“齒枝是什麼?”羅改革連忙問了一句。
“其實我懂得也不多。”小傢伙關嘯還謙虛上了:“在佛門中,苦修行也講究個人衛生,用特定的樹枝――不是隨便什麼都行,透過咀嚼的方式,淨齒淨口,對於我們而言就是刷牙。當然,淨齒的時候,也忌諱當著別人的面,所以剛才那位大師見到我們後連忙轉身吐掉。”
三個人吃了飯回到房間又是一頓神砍,羅家兩兄弟長年在外面跑來跑去勝在見多識廣,而關嘯小傢伙守著北大、清華等名牌大學幾十個老教授做後盾只能用博古通今四個字來形容,其中幾個老教授還是羅家兩兄弟老師的老師,互相之間剛好取長補短,加上關嘯人小鬼大極會說話,三個小字輩竟然也越聊越開心。
正聊著,咚、咚、咚、咚……突然有人砸房門。
三個人都是一愣,尤其是羅家兄弟,臉當時就紅了,剛才還和關嘯吹牛:“到了湘西這地頭,就是到了家,恁誰都得給三分薄面。”這馬上就有人來砸門,可真是給足了天大的面子。
老三南巡騰地就跳了起來,風一樣拉開房門衝外面一瞪眼就要罵人,想不到,外面站得竟然是那個40多歲的大姐,一臉慌張:“兩位羅大哥,你們……那個……屍……財神,快回避迴避,山下來了公安了,而且都不認識,看車牌號是省城的,正向這裡來呢。”
啊?羅家兩兄弟也是一愣。公安?這小招待所一年四季除了附近的牛馬商人,根本見不到其他人,怎麼把公安給招來了?不過,兩兄弟還是一點都沒敢大意,連忙跑到院子裡,把兩尊財神招呼到屋子裡,開始讓財神鑽到床下,想了想覺得不妥當,又指揮財神上床,把大被子蓋上。
那服務員大姐滿頭大汗看著這邊忙活完,連忙跑到院子門口張望。
羅南巡臉皮薄,覺得自己剛才大話閃著舌頭了,緊著在一邊向小關嘯解釋:“嘿……沒辦法,真是沒辦法,咱是江湖人士,最頭大的就是這衙門裡的人,能躲著就躲著,不到萬不得已,不去招惹他們。”
“瞭解,瞭解。”關嘯下意識地縮了縮肩膀,這話還用和他說,他是幹什麼的?賊……天下大概沒有比賊更怵公安的了。雖然在北京和一大堆警察稱兄道弟地,不過,到了外地,關嘯還真是有點懼。
沒幾分鐘,在屋子裡就能聽到遠處傳來崴啦崴啦崴啦的警笛聲,這聲要多噁心就多噁心,什麼叫崴啦崴啦……
“你(們)沒帶什麼其他東西吧?”屋子裡氣氛比較壓抑,三個小一輩的江湖人士同時向對方問。
接著,三個人又同時搖搖頭,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尷尬。
警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