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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哭聲和責難。
她並沒有去責怪潘旃,自覺沒有那樣的資格和立場。
突然覺得,很多事要去從頭想清楚。
小的時候,她是個心軟的孩子,看到打針時針頭戳在別人的皮肉會覺得自己身上也疼。最受不了媽媽殺魚和殺雞,看到刀掛在魚鱗上會覺得自己背上涼颼颼的,忍不住打寒顫。
可是她其實很喜歡肉食的。
有時候想想覺得自己很偽善,因為看到了魚和雞臨死的慘狀,就儘量不吃魚也不吃雞,可是豬呢?牛呢?羊呢?
只不過自己沒有看到它們被屠宰而已。
明明知道一樣會很慘,可根本做不到食素。
少女時代的一段時間,她為這個想法很是煩惱了一陣子。
地球其實是一個奇怪的地方吧?
如果有外星文明,會和地球一樣,強者要依靠剝奪弱者的血肉和生命才能活下去嗎?
人類也一定是奇怪的種群吧?
是因為已經站在了這個星球食物鏈的頂端,所以才有閒暇和餘力去反省自己和憐憫弱者?
因為這個問題是無解的,少女時代的魏紫棠糾結了一段時間之後,姑且只能用紀伯倫的《論飲食》安慰自己。
她也一直是個樂觀的人,有時候,會覺得,從小到大,她的生命的延續是以多少隻豬牛羊,多少隻被宰殺的動物的生命為代價的,就為了這些慘死的豬,可憐的牛羊,也該儘量活得像樣點。
因為知道自己的想法一定會被認為很裝13,所以她從來也只是心裡想想。
越長越大,她也漸漸學會了不再去想,不聽不看,就可以裝作不知道,反正現代社會很文明,魚和雞都是殺好的,再也不需要像媽媽當年一樣親自操刀。
把這種弱肉強食的關係放到人與人之間來說,魏紫棠從很早就知道自己未來成不了一個真正的女強人。
她自問很聰明,成績很好,能力也不錯,會看人會統籌也會說話,但是她沒有野心,除非被逼到死角也做不到下狠手。
她也知道,像她這樣的人,很容易就會成為別人成功的踏石,就像已經化為她身體養分的某一條魚某一隻雞一樣。
可她並不想改變。
不能很成功也不要緊,如果,能好好的工作下去,賺到雖然不是很多也足夠寬裕地生活的錢,找一個不是很英俊浪漫但是誠懇地生活著的男人,生個健康也不太笨的孩子,等著退休,這樣的人生,也沒什麼不好的。
可惜,生活的軌跡永遠不是身處其中的人能夠妄加揣測。
來到這個更加血淋淋的世界,弱肉強食的關係突然更加赤…裸裸地擺到了面前。
別人不死你就要死的時候,殺人也不是那麼難,可沒有那麼危險那麼必要的時候,魏紫棠還是不願意親自伸手去刮那魚鱗的。
她也有些後悔,如果自己更加果斷些,那個人可能也不用死了。
可這後悔也僅僅是一下而已,畢竟真正害死那書生的,是那個妖,沒必要硬把十字架背到自己背上來。
自然反省還是必要的。
如果那個妖怪長得醜惡些,自己估計也早下手了吧?
修煉到今天,居然連皮相都堪不破。
凡人的生命,對於絕大多數修士來說,都和豬牛羊無異。
潘旃的手段,也果斷而狠辣。
雖然不大舒服,魏紫棠也知道自己是沒資格評判的。
她苦惱的是,以後怎麼才能快速判斷出什麼樣才是必要殺人的,什麼是可以不必要的。她不想成為肉包子或者炮灰,也不想做殺人狂魔。
也許,再磨練一段時間,就會很自然生出反應了吧。
這個過程,大概會很痛苦。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元神有些消耗,潘旃有點煩躁,不耐煩地說:“你不會還在想那個倒黴鬼吧?不要把心思浪費在沒用的地方,快點找一處安靜之所,我跟你說說我近日想到的修煉之法。”
魏紫棠突然發現,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一點都不怕潘旃了。
他對於弱者從不留情,可是對自己卻分明有點不一樣。
在奪舍的時候,他沒有吞噬自己元神,而是費勁儲存了自己,還幫自己找了個湊活的廬舍,又加以照拂。
現在,他寧可不便些,把身體的主控權給了自己,也不願自己神識受損。
也許是出自內疚,也許是有了些好感,魏紫棠便知道了他不會隨便傷害自己……女人的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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