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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旃橫了他一眼,叱道:“哪來那麼多廢話?走不走了?”
潘旃躍到阿白背上,動作比起魏紫棠平時不知道要灑脫利落多少,秦成元怔了一下,連忙跟上。
他其實也滿腹惆悵。
當年潘護法對他就是這冷酷態度,絲毫不假辭色,秦成元從小被所有女弟子追捧慣了,驟然遇到這麼一位,容貌又好,年紀又輕,修為比自己還高,又不鳥自己,很容易就上了心。可惜佳人心堅如鐵,無論自己如何殷勤討好也融化不了她,害他幾乎開始自卑起來。
驟逢大難,他一無所有狼狽不堪的時候,她反倒溫柔起來,讓他欣喜若狂,覺得自己果然沒看錯人,覺得她果然與眾不同,自己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
可為什麼現在又冷下來了?又變回從前冷若冰霜的態度?
難道是自己守護不力讓她受傷,她對自己失望了?
秦成元患得患失,滿心愁苦。
那個洞府並不遠,洞府前有禁制,還是個很精妙的高階法陣,因為年歲久了,有了破綻,才被秦成元看出來,可他卻不會解。
這是個上古法陣,還是變陣。
秦成元不是專精陣法的專家。
潘旃其實也不是,他的性子,並不太喜歡彎彎繞的東西,以前他的人生格言就是“一力破千巧”,可五六百年前他曾經有一次在一個法陣裡很吃了點虧,事後很是憤慨,就花了幾十年功夫把他所有能蒐羅到的關於陣法的書都通讀了一遍,研究了一番,雖然還算不得專精,卻也有過得去的水準。
這個陣法委實精妙,陣中有陣,結陣方法也與普通不同,光潘旃看出來的,陣裡套著的陣,就有五層之多,這還是因為有了缺口,可以讓他一目瞭然,要不然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魏紫棠和秦成元可看不出來,只看到他略一觀望便毫不遲疑,三下五除二,居然便破了陣,那心中的景仰,真是如滔滔江水了。
洞府門出現,居然是月洞紅漆門,釘著銅釘,大門兩側楹聯一對,寫著似聯非聯,似詩非詩的兩句,“夜雨驚醒他鄉客,浮雲歸處是我家”,字跡清逸,門前還有兩株月桂,一派富貴閒人,閒雲野鶴的氣象。
魏紫棠覺得這很像看破紅塵的凡人的手筆。
潘旃也沉吟道:“這像是俗世自行悟道的散修的洞府。”不像高階修士的洞府。
可那門前古陣,卻不是元嬰以下的人物能夠排得出來的。
秦成元搶先一步,不讓潘旃涉險:“重紫,我來。”說著走到門前,一躬身道:“晚輩等,有幸得窺先賢遺澤,打擾前輩安息,萬祈贖罪。”上前輕釦那黃銅門環。
這麼一扣,門就自行開啟了。
秦成元有些緊張,魏紫棠也覺得遲疑,潘旃放出神識感應了一番,搖頭道:“確實是無人的廢棄洞府。”
兩人相銜而入,一進去就發覺與別處不同,這裡一點不見尋常石洞的簡陋,用魏紫棠的話說,就是內飾極佳。
進去不是通道,而是極寬敞一間石室,地上鋪著玉石,石壁上用珍珠粉末和著雲白石粉末糊的牆,白潔輕盈,夜明珠不是簡單嵌在石壁裡,而是手工極為精細的黑線白紙牛角宮燈,將夜明珠放在裡面當作光源,桌椅茶具,還有隨意散放的圍棋,書籍,俗世之物與修真界的東西混雜其中,但無一不是精心別緻的東西。
看得出來,主人在這裡花費了多少心思。
一般修士是沒有這樣心思的,他們歲月雖長,卻有太多東西要追求,根本不會浪費心思在這些東西上頭。
偏偏這些東西雖然雅緻,卻毫不女氣,一看就知是男人的地方,也不知原主人是個怎樣的男子。
往裡去,有一片上頭鏤空,透進來陽光,下面是一些植物,有難得的仙草,也有純觀賞性的植物,高低橫豎,都怎麼看怎麼舒服,不像是隨意所種,而是園林大師的手筆。
旁邊牆上一行同樣清逸的字跡:“神仙洞府,留待有緣”。墨跡酣暢淋漓,似乎還新著。
潘旃上前摸了摸,道:“龍涎香墨。”這墨用了,歷久恆新。
秦成元羨慕道:“從沒見過這樣的洞府,好似修真對他來說也不值一提,確實算得上神仙洞府了。”
再往後走,是一條長廊,這裡又佈置了法陣,而且是完整的,“萬仙迷宗陣”。
這個陣法被稱作修真史上最複雜的三大陣法之一,不是絕殺的厲害陣圖,但複雜程度卻最深,能夠煉製出這樣陣法的,一定是陣法大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