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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這許多人整齊劃一的做好這個動作,實是頗令人動容。
正要走上前去,東華倒是先轉身瞧見了他。
東華的神情十分冷靜,他心中有些放心,若是鳳九有事,東華雖一向被燕池悟戲稱為冰塊臉,但憑他對他多年的瞭解,他必定不是現在這種神情。
才要打個招呼,東華已到他面前,就像新制了幾味好茶打算施捨他兩包一般,語氣十分平淡自然:“你來得正好,正有兩樁事要託付。”抬起望向困在蛇陣中的鳳九道,:如果最後只有她一人回來,將她平安帶回青丘交到白奕手上,然後去崑崙虛找一趟墨淵,就說東華帝君將妙義慧明境託付給他,他知道是什麼意思。
這番話入耳,連宋琢磨著怎麼聽怎麼像是遺言,亦笑望陣中一眼道:“你雖近年打架打得不那麼勤,手腳怕是鈍了,但這麼幾條蛇就將你纏死也太過。。。。。”離譜二字方含在口中,泰山崩於前亦能唇角含笑的連宋君臉色一時大變,丞丞上前要將泰然卸去周身仙力從容進入蛇陣的東華撈出來,卻被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小燕一把攔住,小燕的眸色難得深幽一次,道:“唯有此法。”目光向雷聲轟鳴、落雨傾盆的蛇陣中道:“還有什麼法子,老子想了一夜加半天都沒有想出來,因為老子壓根兒沒有想過 卸去術力獨闖蛇陣,老子對朋友還是不夠義氣,冰塊臉義薄雲天,老子敬佩他。”
蛇陣中天翻地覆,不到兩日內竟先後兩人來犯使巨蟒十分憤怒,勢同鬼哭的長嘶中,利劍般的光束與道道閃電齊往來犯的東華身上招呼,未有仙力護體,東華身上頃刻間便被割出數道口子,幸好大雨滂沱將赤金的鮮血盡數洗去,蛇陣外長跪的女君並諸臣子震驚的不能自己,卻無法相幫,齊齊愣在原地。
連宋被小燕攔了一攔後未再前行,大約已明白東華如此的緣由,於是眸色深沉,他同東華忘年之交,其實算起來東華不知比他大多少輪,他的出生離大洪荒亂戰的時代有好些年,未能親眼見那時東華的戰名,但前一段時日倒是聽墨淵提過東華一句,說是遠古洪荒時的戰場才稱得上真戰場,那時的戰爭方當得上浴血之戰幾個字,後世的這些打打鬧鬧實小兒科,不過戰場上最為吃得苦的要算東華帝君,早年時幾虧場大戰事從戰場上下來常常像在血中泡過一般,身上不知多少道口子卻連眉毛也不動一動,這種威勇沒有幾個人比得上。
蛇陣中的雷電光柱未有一刻停歇,東華衣袍上白色的交領同袖邊早已被血染成金紅,為防巨蟒的情緒衝動對裹著鳳九的夢境有什麼妨害,帝君一直保持著一種緩緩適當的步伐行走,雨水自發絲袍角袖口滴落,一片赤紅,帝君的確連眉毛都沒有動一動。
突然一人自女君身後長長的跪倒中起身,踉踉地奔向燕池悟,白衣白裙正是姬衡。她滿面淚痕的抱住小燕衣角:“你救救他,你去將他拉回來,我什麼都答應你。”小燕難得沉默,轉身背向姬衡,姬衡仍拽著他的衣角哭泣不已。
鳳九隱約聽到什麼地方傳來雷雨之聲,她感覺自己自從跌入這段虛空就有一些迷糊,時睡時醒中腦子越來越混亂,每醒來一次都會忘記一些東西,上一次醒來時已經忘了自己為什麼會跌入這段虛空,這是不是說明在昏睡幾次,她會連自己到底是誰都記不清?她感到害怕,想離開這裡,但每次醒來只是意識可能有片刻遊離於昏睡,睜眼都是模模糊糊,更不要說手腳的自由行動,且每次醒來,等待她的不過是無止境的晦暗和寂靜,還有疼痛。
但這一次似乎有些不同,雷雨之聲越來越清晰,轟鳴的雷聲像是響在耳畔,似乎有一隻手放在自己的額頭上,涼涼的,停了一會兒又移到耳畔,將散亂的髮絲幫她別在耳後,她朦朧的睜開眼睛,見到紫衣的銀髮青年正俯身垂眸看著自己。
此時在此地見到帝君,倘若她靈臺清明定然震驚,卻因腦子不大明白,連此時是何時此地是何地都不清楚,連自己到底是小時候的鳳九還是長大的鳳九都不清楚,只覺得這是一件十分自然的事,但她認識眼前這個人是東華,心中模模糊糊的覺得,他是自己一直很喜歡的人,他來這裡找自己,這樣很好。但還是口是心非的道:“你來這裡做什麼呢?”帝君眼神沉靜,看著她卻沒有回答,她的目光漸漸清晰一些,瞧見他渾身溼透十分不解,輕聲道:“你一定很冷吧?”帝君仍然沒有回答,靜靜看了她一會兒,伸手將她摟進懷裡,良久才道:“是不是很害怕?”
她一時懵了,手腳都不曉得該怎麼放,帝君問她害不害怕,是的,她很害怕,她誠實的點了點頭,帝君的手扶上她的發,聲音沉沉的安撫她:“不怕,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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