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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抬起的手便沒有落下去,只因這聲音很是熟悉,正是殷梨亭的。路遙絕沒有想到殷梨亭此時會出現在這裡,兼之殷梨亭抱著她的雙臂隱隱顫抖不止,她能感受得到他身上混合了狂喜與悲傷的氣息,一時之間不忍心推開他,又復想起紀曉芙之事,心一軟,摘下手套,輕輕拍了拍他的背,任他那麼抱著。
殷梨亭此時抱緊路遙,心中卻極是不安,好像自己稍稍一鬆手,路遙就會消失掉一樣。他越抱越緊,一聲聲低低的喚著:“路遙、路遙……”每喚一次,便覺得懷裡的人輕輕拍自己一下,很輕很短,但是帶著滿滿的安慰之意,在這傍晚的夕陽之下,那種感覺顯得無比讓他安心。過了良久,聽的懷中的路遙輕聲道:“殷六哥,你再抱我就要喘不過氣了。我要是被勒死在這兒,裡面的大夫怕是得找你拼命吶。”
殷梨亭今日大悲之後又復大喜,到如今想起剛才,越發心驚膽戰,聽得路遙說道“死”字,立時變了臉色,連道:“路遙,你莫要信口開河!今日、今日……”說著鬆了手。
路遙可算喘過口氣,退開一步,看著殷梨亭,發現他眼眶猶自微紅,不禁奇怪。正想說什麼,猛然反應過來殷梨亭無論如何不應該在此時出現在此地,立時火冒三丈,跳著腳吼道:“殷梨亭!我忙昏了頭這才想起來,你怎麼在這兒!這兒在鬧惡核瘟疫你知不知道?!你不想要命啦?!現在城裡的人想出都出不去,你還給我往裡進!你這是自己活膩歪了找不自在!我臨下山之前說什麼來著?說什麼來著?!不要來泉州,不要來泉州!近都不要靠近!你居然還敢給我進來!你敢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殷梨亭……你、你!你腦子真是被驢踢了!被門夾了!被水泡了!!”一隻白皙素指指著殷梨亭鼻子大罵,蒼白的臉色都被激起三分紅潤。
殷梨亭此時看著路遙,只覺得她又跳又罵的兇悍模樣如此生氣勃勃,離“死”字差了十萬八千里,一時間不禁笑了出來,嘴角眉梢一片溫柔喜樂。路遙氣得七竅生煙,罵得痛快淋漓,就差拳腳相加,可殷梨亭這麼笑意盈盈的看著她,彷彿讓她一拳打在棉花包裡,立時便洩了氣。這下卻終於注意到,周圍二三十號人都在看戲一般的看著她和殷梨亭,立時心中哀嘆,一手撫額 。
此時俞蓮舟上前一步,衝她一抱拳道:“路姑娘,你莫怨六弟,是家師讓我和六弟帶些藥材來給你,想你在此處應用得上。”
宋遠橋俞蓮舟年長,不像殷梨亭莫聲谷一般和路遙年紀差不多,加之為人嚴謹,路遙在武當時便一直很是尊敬,見俞蓮舟此時開口為師弟解圍,路遙只得暫時放過殷梨亭,喘了兩口氣,又復狠狠瞪了他一眼,這才忙轉身向俞蓮舟回禮道:“路遙見過俞二哥。這此太辛苦你們了,等此地事了,路遙再去拜謝張真人。”言罷回頭向善和堂門內的小廝吩咐了兩句,之後便對殷梨亭與俞蓮舟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們先隨我來。”
路遙將俞蓮舟和殷梨亭帶到大夫休息的城北一處,讓殷梨亭同俞蓮舟用藥酒擦了手臉,又在衣服上噴了藥,才把兩人帶進一頂帳篷。
俞蓮舟殷梨亭二人見得帳篷不大,一張行軍床,兩個箱子即做桌子又做椅子,一下子塞了三個人,加上其他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滿滿當當的。
路遙給兩人倒了杯水,嘆了口氣:“現下泉州城情況很是不妙,你們兩個實在是不該在現下進來的。”
俞蓮舟問道:“我們之前聽說泉州城封城,只入不出。為何現在出入都不允了?”
路遙搖了搖頭道:“我也並不清楚,想來是朝廷下的命令。不過,禁止進城也好,現下這種情況,能少一個便是一個。”
殷梨亭道:“情況很糟麼?”
“是我遇到最糟的一回了。全城染病人數超過六成,每天善和堂要過幾百上千名病人,能活下來的卻連一百人都不到。不過,倒是你,殷六哥,你方才怎麼了?”
殷梨亭沉默了一刻,想想今日大起大落的心情,慢慢的從懷裡拿出那裝有炭筆的繡囊,低聲道:“我們是從城牆一角躍進來的,一進來就看見一個焚化屍體的深坑。當時我在坑邊的木棚看到這東西,聽那裡一名老丈說這筆的主人是名大夫,叫路什麼的,病死了。我以為那是你,所以才……”
路遙一見那筆,再看殷梨亭紅紅的眼眶,立時無比歉疚,小聲道:“對不起……這事我真的不知道。”
殷梨亭長出了口氣道:“無論如何,你沒事就好。”
路遙卻是苦笑,解釋道:“去世的是譚鹿寧大夫。這些時候每天場面都很混亂,鹿寧那日急著用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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