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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順帝至元六年五月。
七省通衢,武昌。
武昌一地夏季溼熱多雨水,此時剛剛夏初,便已然讓人有些難受。幸好此時正值清晨時分,尚得些許昨夜餘涼微風。隨著天色漸白,街市上的人來往漸多,尤其靠近江邊的碼頭,挑夫搬工早早就起來開始一天的生計。
望江樓內,殷梨亭接過小二遞來的早點與涼茶,將碟碗一一擺好,白粥從盆裡盛了出來,遞給一旁的老者,道:“師父請用。”
一旁老者一身道袍身材高大,三尺白色長鬚微有些亂,道髻隨意而挽,未系道冠,看上去頗有些邋遢。然則一雙眼眸卻是氤氳明澈,光華內斂,絕不似尋常上了年紀的老者迷離渾濁。這人正是如今已極少下山的武當掌門張三丰。
見愛徒坐在一旁張羅,張三丰開口道:“梨亭,你自用就好。”
殷梨亭將餐點一一布好,然後有些心不在焉的端起面前的碗吃了起來,邊吃邊打量著來往行人。
此時時候尚早,這望江樓也是剛剛開門,大堂裡用飯的還只得他們一桌客人。事實上,他們已經在此等了三天,其間殷梨亭兩次勸師父張三丰回山,由他在此等候便好。然而張三丰只是搖頭,靜心在望江樓的大堂裡等著,時不時與他閒聊幾句。殷梨亭卻是時時張望著外面,盼著能見到慧暨所說之人。
事情要從半個月前說起。
半個月前,出關不久的張三丰一日忽然心血來潮,說是想去自己昔年創悟武當一脈功夫時所在的龜山走走。彼時幾個徒弟中,宋遠橋須承擔派中繁雜事務脫身不得,俞蓮舟張松溪莫聲谷各自在外辦事未歸,於是在六弟子殷梨亭在大師兄的殷殷叮嚀下和師父一道下了武當山。
師徒二人在龜山待了六天。最後一天時,二人遇到了行腳路過的僧人慧暨。張三丰與慧暨聊得極是投機,之中言及自己癱瘓在床四年的三弟子俞岱巖,張三丰縱然閱盡世事,仍舊忍不住哀痛嘆息。一旁慧暨聽得俞岱巖症狀,沉吟良久,方道他識得一人,或有法醫治俞岱巖之症。俞岱巖癱瘓四年,四肢經脈筋骨節節寸斷,縱然他們師徒幾人仍舊時時惦念尋找好藥療其傷處,然而四年下來卻早已不敢抱治癒的希望。慧暨之語無疑讓張三丰和殷梨亭萬分驚喜,當下詢問慧暨所言之人所在。
慧暨道那人居無定所,四處行醫,委實不好找。
殷梨亭卻道只要還有名有姓,便是派武當弟子逐州逐府一一尋訪,總能找到。
慧暨思索片刻,告之張三丰師徒,兩月前他路過河南府,彼時正趕上黃河水患,衛輝大疫,那人正在黃泛區行醫施藥。當時兩人閒談,那人無意中提起衛輝事了以後可能沿長江南下金陵。此時時疫已過,而那人若是南下金陵,最便捷之路便是從武昌乘船順流而下。而此人素喜望江樓的菜色,若是運氣好,或許在此能遇到此人。一旦錯過,怕是又難尋了。
龜山離武昌極近,告別慧暨,張三丰與殷梨亭師徒便一路奔了武昌望江樓。向此地望江樓與其他客棧打聽,卻都說沒有見過此人。於是師徒二人便在望江樓守株待兔。
殷梨亭一碗清粥尚未用盡,便聽得一個清脆的聲音道:“小二,可還有早點賣?”他抬頭一看,晨光中只見大門口處一個身影端的俏麗,逆光之中看不清模樣五官,穿的是雨過天青色的短襟齊腰上衫,下面是同色的細麻的收口燈籠褲。而最怪異的是,這人身後揹著一個巨大的行囊。那行囊往下到腰際以下,往上超過雙肩,四四方方的長形包裹被塞得滿滿的,以兩根寬大的帶子掛在肩膀上。乍看過去,行囊幾乎有那人兩三倍大的模樣。
殷梨亭精神一振,立時喜上眉梢。要知依慧暨所言,那人最是好認的便是揹著這麼一個巨大的行囊揹包。立時便要站起上前招呼。一旁張三丰卻是一捋白色鬍子,微微一按殷梨亭的手,示意稍安勿躁。殷梨亭見師父暗示,壓下頗是興奮的心情,坐在原位,卻是眼神絲毫不錯的看著那人。
路遙趕了一早晨的路,身上還帶著不少清晨的露水。進了望江樓不等小二上來招呼,便先自己找了靠窗的座位坐下。見鄰近另一個靠窗的座位上坐了大堂內除了自己唯二的兩個人,也不在意。然而一瞥之下,卻發現一老一少中,那清秀少年直直的看著自己,眼神很是殷切。路遙一愣,心道難不成以前認識?路遙這人有個毛病,認人不認臉。除非有一段不淺的交情,否則很多人她轉眼就能忘了對方相貌。於是經常路上和她打招呼的人,她都要想半天才能想起對方是誰。見對方這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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