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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近一點再近一點再近一點!
讓我離你再近一點。
明明已經不會有比這更近的距離,可我還是無法得到滿足。
我變得越來越貪心,這樣下去要怎樣才能下定決定離開你?
我猛地睜開眼,下一秒就對上了那雙棕色的眸子。他的眼睛明亮到彷彿要燃燒起來,我看不懂那裡面究竟帶了怎樣的情緒,只覺得它們深邃到簡直要將我整個吸進裡面。
沢田似乎也怔了一下,水光與燈影下的那張臉上表情模糊,曖昧不明,我下意識想要靠近,想要看得更清楚一點,卻見他忽然抓著我的手臂將我再次狠狠按進懷裡。
那動作的力道有些大,我幾乎聽見腦袋撞上他胸口時沉悶的“砰”一聲。還沒等反應過來,身體就被人拉著向上帶起,冰冷的液體迅速從身側後退下墜,緊接著,充足的空氣迎面撲來。
沢田先將我託上岸,自己也隨後跳上來,將自己溼淋淋的西裝外套脫下。我趴在岸邊張大嘴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總算緩解過來。
不等將剛才的事情理清楚,就感到肩上落下一件厚重的外套,我愣了愣,一抬頭看見面前伸來一隻手:“站得起來嗎?”
我連聲應著,抓住那隻手站起身,又迅速放開,假裝整理溼漉漉的長髮,就是低著頭不敢看他。
沢田在我身邊站了一會兒,率先向那條黑暗的小路走了幾步:“走這邊吧。”
我一邊應著,一邊跟上去。裹在身上的衣服傳來無法忽視的溫暖氣息,就像——剛才他落在我唇上的柔軟溫度。
臉一下子就紅了,我下意識碰了碰嘴唇,其實那還是自己的,並沒有哪裡不對,可就是覺得它好像燒著了似的。
這感覺真是奇妙,彷彿能夠品出細微的甜蜜,但又覺得它是酸的。
模糊,渺茫,不可思議。
整個大腦都被這些匪夷所思的東西充斥,無法運轉。
走在前面的青年大概是發現我沒有跟上,回過頭來喊了一聲。我還來不及將手收回,傻傻地抬頭,就見他臉上一紅,猛地停下了腳步。
周圍冷不防變得異常寂靜,誰都沒有說話,只聽得到獨屬於下水道的水流聲以及老鼠的叫喚。老舊的白熾燈發出刺啦刺啦的電流聲,光芒忽明忽暗。
半晌,才見沢田遲疑著再次開口:“那個……”他下意識抓了抓下巴,有些不自在地移開視線,“那是初吻嗎?”
我瞬間覺得臉更紅了,幾乎脫口而出道:“有、有什麼問題嗎!”話一說完,就想給自己一巴掌——這種時候嘴硬什麼啊!
正自我唾棄著,沢田卻突然笑起來:“真巧呢,我也是。”
他這麼說著,微抬起頭看過來,柔軟的笑容彷彿一下子照亮了整條陰暗的通道。我睜大了眼,突然想起了範倫奇四世的棺木被泥土逐漸掩埋的場景。
我想到那塊大理石墓碑上的墓誌銘,想到那個時候沢田綱吉露在傘下的安靜側臉,想到他望著遠方時平靜專注的目光,想到那片大概只有他能見到的無垠海。
想到——
漫畫中的那一幕,那個青年躺在純黑的棺木中,被白色的百合花簇擁著淹沒。
我終於沒能忍住,鼻子一酸,視線瞬間模糊。
一個人,究竟要怎樣才能做到在這種危險的時刻還溫柔到這種程度呢?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溫柔啊,笨蛋!
我抬手捂住眼睛,卻還是感覺到溫熱的液體正不斷從指縫中滲出,滑落,很快就濡溼了手背。
真的不明白啊,不明白為什麼要讓這麼溫柔的一個人成為黑手黨首領,要讓他揹負黑暗、揹負血腥、揹負殘酷冷漠呢?
如果這世上真的有神明存在的話,他們真的看不到嗎?他明明應該擁有更純粹簡單的人生,他的生活、他的將來都不該是現在這樣的啊!
可我又是那麼清楚,這一切都是這個人自己的選擇,他這樣努力才走到現在這一步,我又要如何否定他所擁有的一切呢?我有什麼資格去否定那些東西!
胸口劇烈地疼痛起來,我終於控制不住地哽咽出聲。耳畔傳來漸近的腳步聲,我沒有抬頭,但感覺得到他在我身邊停了下來。
沢田似乎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但聲音依然溫柔得像是要滴出水來:“為什麼要哭呢,潮さん?”
我不知道。我也覺得自己莫名其妙透了,簡直像個瘋子。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只聽見自己帶著顫抖的嗓音斷斷續續地問他:“……你又……為什麼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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