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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豔羨著,但他卻從沒像此刻這般感覺沉重,感到無盡的心痛。
只因幸福是別人的,而他卻愈加顯得那麼可憐、落寞。
使勁眨巴著眼睛,不想讓眼眶變得溼潤,更不想讓已經溼潤的眼眶落下灼熱的淚水,然而那淚卻不受他控制地終於還是落了下來,滴落在他腿上,然後消融進絲潤的布料裡,在他心尖上凝成三個字,宋熠彤。
當第一滴淚落下之後,沐南便不再阻止不停下落的水珠,任它們任性地在臉上蜿蜒攀爬,直到眼淚鼻涕都混到一起,雙眼迷濛得連前方的路都看不清了,他才放開馬鞭讓馬兒自己沿路慢走,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塊儲存完好的精美絲巾。
沐南壓抑著抽噎聲,身子不停輕顫著,他努力想要看清絲帕上那用紅線繡著的“熠彤的小南”五個字,還有繡在絲帕上那張屬於他的惟妙惟肖張揚的笑臉,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然伸手將絲巾一揉,狠狠擦乾淨自己的鼻涕眼淚,紅腫著眼睛將絲帕緊緊握在手中。
緊閉上雙眼,沐南幾次想要放開手卻還是捨不得,突然一陣清風迎面吹來,他只感覺神清氣爽,睜開眼睛抬頭一看,天空還是那麼藍,鳥兒飛得還是那麼高,半黃不紅的楓葉也還是那麼漂亮。
咧開嘴輕輕一笑,沐南睜開眼睛,從馬車前沿上站了起來,深吸一口氣再吐出,張開雙臂更廣闊地迎接這吹拂的清風,頓時他只覺得海闊天空,自由的氣息在向他招手,緊接著他張開右手任那條絲巾飛走了。
轉過頭,用著通紅的眼睛帶著笑意眼看那條絲巾在風中一上一下地旋旋飛舞,慢慢遠去,回過頭,沐南輕鬆地坐回原地,揚起馬鞭重新哼起了屬於他的小調,高高興興地趕馬車,往下一個幸福的站點出發。
不是沒有了你,我沐南就活不下去的,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讓我如此深刻的愛一場,畢竟是你讓我懂得了愛、瞭解了恨,更體會到放下的痛苦與快樂。
所以,熠彤,謝謝你,還有,再見。
沐南無法看到那條絲巾隨著風飛舞呀飛舞,直飄到了好遠好遠,然後掛在了一樹枝上,過了會兒卻又再次被風吹起,然而那絲帕卻撕裂在了分離的一刻。
然後,在過了好多天後的某個地方,一個著一身素色青衣、身材修長的男子,他一臉愕然地從一根樹枝上拿下那半邊被撕裂的絲巾。
那時他滿臉的不可置信,看著絲帕上只剩下半張髒汙的臉與兩個“小南”的字,雙手不自覺地微微顫抖起來。雖然當時那男子面上一派平靜,其實,也許心卻已然開始泛起了難忍的疼痛吧……
畢竟,從未嘗試過被放棄的滋味,也習慣了萬花叢中過,以為只要追過去便還能尋回那顆心,卻突然發現,可能連同他的心也被絲巾的主人丟棄了。
真的無法不心痛吧。失去才懂得珍惜,理兒雖簡單易懂,但總是習慣於經歷過才來嘆息這無用的一句話語。
最近在納蘭玄曦隱蔽的府邸內,有那麼一個人很是得寵,風頭一時之盛,甚至超過了內院裡地位最高的妃子,然而,王府內的人同時又覺得奇怪,畢竟納蘭玄曦雖然夜夜招他侍寢,對那人的態度倒真也不像是寵愛,反而有些……鄙夷。
不過,王府裡的那些人在都是修煉成精的,心上奇怪卻絲毫不敢表現出來,只是在有時候發現內院裡又少了一個男寵或是女侍時,裝模作樣嘆息一句“侯門深似海呀……”
其實,大家心裡也都明白,這一切都是那最近風頭鼎盛的灩蓮公子做下的,懷孕的那些還好運點,畢竟納蘭玄曦的血脈是不能動,而那些曾經受寵或是在某些時候突然被寵幸的男男女女,則是通常沒個好下場。
下毒、設計陷害……這些也都是灩蓮公子一人說了算,畢竟納蘭玄曦早已將管制內院的權利交給了他,府裡的下人們,只能目視裝眼瞎,耳鳴扮失聰。
只有偶爾路過發出淒厲慘叫的院子時,會情不自禁打個冷顫,在下次伺候灩蓮公子時,更上了一分心,畢竟如此心狠手毒之人,還是少惹為妙的好。
已經好幾天納蘭玄曦沒有派人召灩蓮侍寢,也沒有去別的院子,而是一個人在書房裡處理公務,畢竟已經快到納蘭玄翼登基的時間,部署已久,現在要處理的事已然多了起來。
這天夜裡,灩蓮讓人準備了花瓣浴,裡裡外外好好打理了一番,穿上了好久不碰的清純素雅白衣,將頭髮用一根白玉簪子在右邊挽了一個小髻固定住,對著銅鏡練習了好幾遍那瞭然於胸的淡然羞澀淺笑,然後站起身接過婢女為他準備好的食盒,並微微一笑。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