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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一愣,自嘲地苦笑著,“我本來就沒有家……一個人,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慕劍雲心中一酸,卻無法再說什麼。她知道羅飛心中那個解不開的結,每觸動一次便有一次的痛苦。
而羅飛似乎也不願再呆在這樣的氣氛中。他率先邁步向著地鐵站外走去。
“保持電話開機,有情況隨時聯絡!”這是他最後拋給眾人的話語。
晚二十一點零七分。
綠陽春餐廳。
悠揚的小提琴聲從女孩蔥白的十指間流淌出來,在水波上瀰漫反射之後,又向著餐廳的各個角落浸潤過去。那便像是一隻無形的卻又輕柔溫暖的大手,輕輕地撫過食客們的心頭,讓人在享受味覺盛宴的同時又體會到一種通體舒泰的快感。
一曲終了,餘韻尚在悠揚,裝扮整潔利落的服務生踮著小快步來到了演奏臺上,將一大束鮮花送到了女孩的手中。
“客人送給你的——沒有留言,也沒有留名。”服務生輕聲說完之後,便想要往臺下走去。可那個女孩卻叫住了他。
“等等。”女孩的聲音也如同小提琴一般悅耳動聽。
服務生停下腳步看著女孩。女孩已經放下了小提琴,她把那束花捧在胸前,秀眉輕鎖,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花香飄散,女孩雖然看不見,但能聞出那是一束百合。她的右手在花朵間輕輕摩挲了片刻,然後從中摘出了一根單枝向服務生遞過去。
“請把這朵花回贈給那位慷慨的客人。”女孩柔聲說道。
服務生點點頭,回了句:“明白。”然後他快步下了演奏臺,往餐廳角落裡走去。那裡地勢幽靜,是整個大廳中最不起眼的地方。餐廳的經營者在這角落設定了幾張別緻的小餐桌,為可能光顧的情侶們開闢出一處典雅安靜的空間。給女孩送花的那個客人此刻就獨在其中的一張情侶桌上。
那是一個年輕的男子,他看著服務生一步步的走近,臉上現出詢問的神色。
“先生。這枝百合是我們的小提琴手回贈給您的。請您收下,謝謝您的捧場。”服務生恭恭敬敬地把花朵奉上,言辭間也極盡禮儀。
年輕人“呵”了一聲,他將那支花接在手中,然後沖服務生略略點了點頭。服務生完成了任務,鞠躬離去。
年輕人沉凝了片刻,似乎在細細品味手中百合所散發出來的幽幽清香。而此刻在臺上,女孩已經開始下一曲的演奏。當音樂聲飄揚過來的時候,年輕人抬起目光看向那個女孩,他的臉上雖然看不出什麼表情,但在眼角間卻滲出一絲極淡的笑意。
而女孩只是沉心於自己的演奏,當音樂將她包圍的時候,她似乎便被絕斷了與外界的所有聯絡,她的情感全都隨著琴絃的振動而揉入到了連綿的樂曲聲中……
她仍然穿著那身白衣翠裙的演出服,如蓮花般淡雅秀麗。
不過一個小時之後,當女孩出現在餐廳門口的時候,她的裝束與氣質卻與演出時有了極大的不同。
翠裙已經換去,變成了一條黑色的長褲;上身的白衣也從緊束的女式襯衫換成了寬大樸實的外套。除此之外,在她的左臂上還戴著一隻黑箍,被白衣一襯顯得異常的扎眼。
那是一隻孝箍,戴著它意味著女孩不久前剛剛失去了一位親人。
女孩臉上的神情也印證著這一點——在她緊鎖的眉宇間充滿了愁容。
此時夜色已深。綠陽春餐廳前雖然仍是燈紅酒綠,但人氣已經散去了很多。秋風略過,寒意襲人,女孩禁不住縮了縮纖弱的身體。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站在女孩身邊,他顯出一副欲走還留猶豫樣子,躊躇再三之後,終於又開口問道:“你……真的不用我送你嗎?”
“真的不用。”女孩聲音輕柔但態度堅定,“今天會有人來接我的。謝謝你!”
男子搖搖頭,想不通會有誰來接女孩。女孩的父親剛剛去世,而她似乎並沒有其他可以依靠的親人和朋友。
男子是餐廳的大廚。因為總是和女孩同時上下班,所以這幾天他就臨時承擔起接送對方的任務。可是今天女孩卻突然提出不需要他送,他難免有些奇怪,同時也有一些擔心。
“你不用為我擔心。”女孩似乎感覺到了對方的想法,又說道,“就算接我的人不來,我也不會走丟的——有牛牛陪著我呢。”
男子的目光垂下來,落在了女孩腳邊一隻拉不拉多犬上。這是女孩口中的“牛牛”,是父親生前送給她的一隻良種導盲犬。牛牛訓練有素,既聰明又忠誠,確實是個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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